“老夫，，，，，，”

白发老人刚要开口，这时候却又欲言又止。

这世间一切的事情，在白发老人的眼中都只不过是过往云烟。那怕是时间长河，也同样难以在白发老人的身上留下半分痕迹。可是这时候白发老人一时之间却根本无法开口回答卓君临的问题。

上一次与人共饮是什么时候，与何人共谋一醉？

这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生灵都要视为最简单的问题，眼下这种时候却又根本说不出答案。纵然白发老人手段通天，乃是超脱于众生之上的存在。可是越是这种简单的问题，这时候就越是找不到任何答案。

“前辈不好开口，是从来都没有与人共饮过，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此时，卓君临面带轻笑，眼眸之间更是带着一丝不一样的神情。

然而，白发老人却并没有做声。

与人共饮，白发老人自然是有过。

可是，那世间已经久远到连白发老人自已都已经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甚至这个时候，白发老人都有些想不起来到底是与谁共饮过。

“前辈，今日，可愿与晚辈共饮，共谋一醉？”

“这，，，，，，”

白发老人再次一愣。

醉？

这个字对于白发老人来说，终究是太遥远了一些。

以白发老人的修为和境界，又有什么样的酒能让他醉倒？那怕这种对于普通生灵最为简单的情况，白发老人也从来都没有真的遇到过。那种内心深处最好的放松和快乐，对于白发老人来说也是奢望。

“今日卓公子找老夫前来，恐怕并不是为了共饮这么简单吧！”白发老人一声长叹：“虽然老夫不知道你葫芦里倒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即然已经来了，总不会是这么单纯。以卓公子一惯的作风，无论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带着某种目地的，你说是不？”

卓君临一轻苦笑，却并未否认。

眼下这种时候，自已的这点心思，只怕也瞒不过白发老人的眼睛。那怕现在只不过是想要和白发老人共饮一杯，却也被白发老人看成了有某种目地。

“前辈，此次相邀，晚辈的确有些私心。”

“哟。”白发老人一声轻叹：“现在这个时候，老夫总算是从卓公子的嘴里听到了一句实话。甚至老夫也一直在想，你到底所求的是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或许你所想的与老夫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在老夫眼中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对你来说却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情况。也只有这样，或许才能让你的那些心思少上一些。”

白发老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无奈。

“前辈乃是高高在上的天道，又岂会明白我们这些蝼蚁的想法。”卓君临一声轻叹：“可是蝼蚁有蝼蚁的活法，为了求存，其实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可是从老夫遇到你的时候，只要你愿意追随老夫的步伐，就能从蝼蚁变成高高在上的存在。”白发老人一声苦笑：“可是那样难得的机会，最终你却放弃了，这让老夫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你到底所求的是什么。”

“如果我真的追随于前辈的步伐，那么我还是我吗？”

“这，，，，，，”

“曾经的故人，朋友，甚至所有与我有关的人，是不是都要站到他们的对立面？是不是在需要的时候，就必须要向他们挥下屠刀？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就算是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就算是真的得到了永生，那么我又算是什么？”

白发老人并没有说话，可是这个时候眉头却不由皱了起来。

甚至这个时候，白发老人心中似是受到了某种触动。那颗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内心，这时候却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卓君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或许对于前辈来说，能看中我是我的福份，便能得到晚辈一生一世都不能得到的一切。可是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前辈便真的能对我放心吗？即然能以利益而忘恩负义，舍弃人族。那么将来有一天，那么我又会不会因为其他的情况而背弃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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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白发老人眼眸之间不由有了一丝犹豫，这时候也只能接连饮酒来掩饰自已心中的想法：“卓公子可知道，你未曾接受的东西，是多少生灵挤破脑袋也想要得到的机缘，恐怕也只有你这个家伙，才会将这种世间众生都求之不得的机缘放弃。”

“可是，至少我活的还是自已。”

“难道接受了老夫赐予你的一切，你便不是自已了吗？”

“那么，跟随在前辈身边的那个黑衣人，他还能算是自已吗？”卓君临一声苦笑：“如今他不管做什么事情，甚至是任何一个决定，应当都要先看看前辈的脸色才对吧！前辈的任何一个决定，他能有反对的权力吗？”

“这难道不好吗？”白发老人脸色一黑：“他所能得到的，也是你想象不到的机缘。”

卓君临一声轻叹，却并未说话。

对于卓君临来说，此时争论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是自已争赢了，同样不会得到半点好处。而且这一次的目地，也并不是要在这种事情上面与白发老人争个对错。卓君临真正想要的，也只不过是白发老人的一句承诺。

“也许，这是晚辈最后一次邀请前辈了。”

“怎么，卓公子是觉得心疼了不成？”

“接下来，晚辈只会把前辈当成我的敌人而已，除却这个身份之外，我们之间将再无其他的任何联糸。所以像这样的机会，应当不会再有。下次相见的时候，或许便只能刀剑相向了。”

“那么你可曾想好，真要与老夫为敌又代表了什么意思。”白发老人一声长叹：“或许你就会知道，自已的决定到底会错到什么离谱的地步。”

“前辈放心，晚辈早已做好了面对的一切的准备。”

卓君临眼眸之间多出了一丝无奈：“不管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晚辈都绝对不会后悔今日的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