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撒着明显的谎,先说在宾馆,又说外面买饭呢。年纪轻轻,已经学会偷跑来北京还撒谎了。
贺川还是担心江汀出事,关心道:“怎么突然来北京?找我有事?”
“比赛。练舞。”
“上次那个全国赛?”
“嗯。”
两个人不尴不尬地聊着,贺川实在忍不住,提醒道:“江汀,今天我生日。”
可惜对方兴致缺缺,没接茬,贺川想要带他去北海,他也不答应。贺川知道他一定是心情很差,联想到邵明辉提到的“送花”和江岸提到的“北京”,贺川猜测他可能是失恋了。
失恋,这个词只是蹦出来,就已经扎得贺川哪哪都疼。
贺川深吸一口气,耐心道:“你到底怎么了。”
江汀没心情敷衍他:“没怎么。”
“鼻子听着不对,哭了?”
“没。”
贺川没戳穿,静静地等他开口。
对方终于还是问出了今晚的主题:“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贺川静了很久——江汀如此在意这个问题,应该是因为他遇见了感情问题——这让贺川的猜测落实了绝大半。
贺川不想承认的,他也不配承认,可是,如果把自己塑造成同样遇到情伤的人,或许还能跟江汀多些共同语言。贺川不要自尊了,也不怕江汀发现自己的龌龊心思了,满心想着能多跟江汀多说两句话就好,刚刚那样三言两语的敷衍他不想再体验了。他闭着眼,应道:“嗯。”
心灰意冷归心灰意冷,江汀的比赛还是不能不支持。贺川坐在观众席的正中央,在全国赛现场看着江汀跳舞。他跳得真的很好,贺川几乎目不转睛。
贺川也是第一个发现江汀脚已经受伤的人,在江汀做完那个空中开合的时候就发现了。可是他知道不能打扰他,他认识的江汀是骄傲的白天鹅,舞台必须完美。所以,在江汀演出谢幕完,差点重重磕到地板的时刻,他才冲上去扶住他,让天鹅骄傲的头颅没有落地。
医院里,江汀一次又一次提到自己的爱人,提到失恋,甚至,提到贺川的“没资格”。
贺川深知对一个受伤的舞者他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发火,可是听着江汀为她受伤、为她放弃跳舞,贺川的心肝脾肺肾都燃起大火。他对江汀说了不该说的重话,对方也是。
他们像两头不会相饶的兽,把彼此挠得两败俱伤。
贺川不知道自己说了那样伤人的话后,江汀还会不会愿意理自己,更不知道,江汀口中的恋人怎样了,是不是真的复合后天高地远好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