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痛苦的地方所在。
江汀自认是很幸运很幸运的那一类人,从小被宠着长大,想要什么都可以顺利得到。父母都是这座小城里难得的状元人物,善良,明事理,无条件支持他的一切决定,包括学跳舞。
可他不能用他们对自己的爱绑架他们,更不能因此放弃贺川。所以,现在他要做的不是去哭去闹,更不是强硬地跟某一方断绝往来,而是做好中间那个润滑剂,成熟地解决问题的症结。
“你现在住哪儿啊?”江汀换了个话题。
贺川把镜头调转了一下,说:“职工公寓。”
“行,等我做好家长工作,再让你开开心心来见泰山大人!”
贺川低头默了会,抬手抚摸着镜头里的江汀,“做不来的别勉强。让我试试。”
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汀并不想让贺川来淌这趟水。江岸和白静丹现在对贺川是什么态度还未可知,江汀不想让他来受委屈。
江汀坚定但心软:“哥,我自己可以的,别操心啦。”
“江汀,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有关?”贺川直视着他,问。
江汀愣了,点点头。
“那是不是和我们有关?”
“嗯……”
“那我就不能让你一个人。”
贺川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沉睡的孩童,但语气又是那么坚定,让江汀莫名觉得心安。
*
江汀跟家里的关系再别扭,到底还是一家人。第二天,两口子照常准备早餐,照常聊天南海北,谁也没提贺川的事情。
江汀吃完饭,把筷子放下,说:“我去排练了。”
夫妻俩相视点点头,嘱咐道:“注意安全,尤其是小心腿。”
江汀头也不回地走了,“知道。”
面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江汀没在家待多久,就跑回剧团练舞了。除了练习,还要解决自己休假的这个月积攒下的各种琐事。
贺川把手续处理完之后,申请了缓一周入职,跟着买好去江汀面试城市的票。
面试当天,几位出品人和业内有名的舞蹈家前辈都到了现场,柳青珑自然也在。她穿着无袖的高定衬衫,盘着一丝不苟的高发髻,露出小臂流畅美妙的线条,头颅高高扬起,脖子修长,像只遗世独立的天鹅,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眉头紧锁,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