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他把这消息消化一遍,那边再度传来军报。
“报!我军大捷,城门前击溃辽人两股骑兵,凿阵而出!”
不是,燕京城里的宋兵已经全都溃散,哪来的“我军”?
现在奔袭的宋兵和常胜军残部已经全都在我这边,我都准备撤军了,我没想再过去撩拨辽人啊?
郭药师都懵了,身后的副将看了一眼周围,士卒们也听到了喊声,议论纷纷。
他们是从城内溃散出来的,知道辽兵的性子悍勇,再加上宋人那可怜的战斗力,怎么可能击溃辽人?
这军报,怕不是假的吧。
“不是,郭公...”
副将喊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军,确实还有些兵马散落在外面。”
“还有,他们说的那个常胜军兵卒,您忘了吗,你之前,不是让那个刘陵带着几个骑兵出去招揽溃卒吗?”
“他?”
郭药师笑了起来,摆摆手:“他一个小兵卒,杀人的狠心是有,但他是怎么射杀萧太后的?又哪来那本事,还率军凿阵而出,就算他把兵马聚拢起来,又有谁听他的啊?”
“报!外围出现一支骑兵,说是我军溃卒,请求回来!”
第三名哨骑出现了,郭药师愣了一下,沉声道:“里面带兵的人是谁?”
“那些兵马说...首领叫刘陵,是奉郭公您的命带他们回来的。”
“刘陵......等会!”
郭药师忽然喊了一声,问道:“他那两个女人。”
“末将没动,没人敢动。”
“好好好,快,跟我去迎接他。”
路途不远,哨骑奔回来的这段时间内,刘陵擦拭着刀,看向身边的宋兵校尉:“咱们打个赌吧?”
“赌?”
宋兵校尉疑惑地看向他。
“你的刘大帅,刘都统,他一个援兵都没派过来。
你赌他派了,我赌他没派。”
“可...”
刘陵扬起手,打断他的话头,问道:“赌不赌?”
“赌!”
宋兵校尉一咬牙,道:“但你为何忽然要跟我说这个?”
刘陵看着对面慢慢靠过来的常胜军,沾血的脸庞一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接下来会很缺人,你呢,难道还以为自个能平安回去?覆军杀将在宋国可是大罪,你若是死了,家里没准还有份抚恤;
可现在,入城的宋将死了大半,你一个校尉逃回去,上面的人还不得把你当替罪羊?”
他轻轻锤了一下发愣的宋兵校尉。
“你到我麾下,我给你个安身之处。”
“好,我跟你赌,但若是你输了,你得......”
“刘陵!”
人未至,声音先到,郭药师的形象变得很快,之前是一个满腹忧虑、忧国忧民的将领,现在他满脸笑容,更像是一个痞里痞气的军头子,亲切且接地气。
“兄弟,你真把他们带出来了!”
郭药师拍拍刘陵的肩膀,满脸堆笑地问道:“多少人?”
“五百一十三骑,哦对了,末将还射伤了辽人的太后。”
“是吗?哈哈哈哈,好,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我手底下还缺个偏将,你呢,也可从这些人里面,自行挑选部曲。但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
“郭公。”
“嗯?”
刘陵摇摇头,道:“咱们路上说吧。”
郭药师一愣,迎着他疑惑的目光,刘陵指了指后面:
“辽人的骑兵就在后面,
他们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