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上辈子很早就开始尝试各种运动项目,诸如射箭骑马之类的,也都尝试过,甚至被教练们认为极有天分,奈何后来忽然一场大病,身子彻底毁了。
只有掌握的那些技能、知识,多少还留在脑子里。
唯独,对“人情世故”四个字,他自始至终没什么深刻认识。
面前这些以陈凉为首的人,无疑是城里那些地头蛇,刘陵还没来得及去找他们,这些人就自己找了过来,而且还这般热情。
当着他们的面,刘陵打开了木匣,里面放的是一张张地契和卖身契,代表的,是那些铺子和里面的管事下人。
“这般厚礼,刘某如何敢收下,诸位,要不然还是拿回去吧?”
陈凉看刘陵脸上有淡淡的笑意,揣度他这是接受了,连忙笑着道:“有将军镇守容城,咱们这些小民也能放心过日子,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聊表咱们的孝心嘛。”
刘陵嗯了一声,将木匣收好,递给旁边的张武,点点头。
“你们的孝心,我看见了。”
见他点头,旁边一个中年人大喜,连忙道:
“那,小人也正好有几件事,想跟将军您说......”
“住口。”
陈凉立刻喝止他,转头看向刘陵,又是一副笑脸。
“再过五日后,便是正月初一,小人的犬子娶妻,宴请宾朋,可巧将军您这等贵人来了,还请将军您到时候能赏脸来喝杯喜酒。”
那中年人也是一家掌柜的,想着送了礼,就立刻催着让人办事。
但陈凉知道天底下没这样的规矩,当面送礼还好,可这几家生意上的事都不是几句之内就能谈好的,你要是想着用几张地契就把这年轻将军收买了,颐指气使地教他做事,那肯定会起反效果。
不如找个借口,到时候请刘陵过来赴宴,好吃好喝招待一番,大家坐下来慢慢聊。
想到这里,陈凉脸上笑容恭敬,拱拱手道:“将军来官衙必然是有公干,小人就不叨扰了,过会,就让管家送份请帖过来,还请将军您务必赏脸。”
“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才给自己送了几家铺子,刘陵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便点头应下,等这群人散了,自己便走进了官衙。
官衙的前堂,一般是用来断案判决,再者就是起个议事厅的作用。
萧知县住在官衙后宅,管家说他此刻还在睡觉,刘陵摇摇头,问道:“容城的公文案卷,一般都放在哪儿?”
“都在官衙府库里面堆着,钥匙在黄主簿手中,小人现在就替您找他过来。”
“不必了。”
刘陵伸手拨了一下锁头,笑道:
“萧知县睡得正香,黄主簿怕是也有事,一时半会来不了,没的误了我事情,我急着看案卷。来,把它砸开。”
“这......”老管家一愣,当即想要阻止,旁边张武早就顺手抄起一块碎砖,推开老管家,对准锁头狠狠两下,直接砸开了锁。
推开门,一股腐朽的味道迎面扑来,刘陵微微皱眉,看到里面的书架上堆满了案卷文书,走过去随意拿起一本,依稀认得是账簿,随意翻看了几页便丢开,又拿起另一本查看。
当萧知县终于从小妾身上爬起来的时候,披着衣服匆匆跑出来,看到走廊上站着数十名膀大腰圆的兵卒,为首的张武拦在他面前,萧知县瞥见他腰间的佩刀,不敢乱来,只好赔笑道:
“这位小兄弟,劳烦让一下,我要进去跟你们刘将军说话。”
“将军在看案卷,无事不得打扰。”
张武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
萧知县一愣,心里骂了一句,抬头看见刘陵拿着几本簿册缓缓走出来,心里当即咯噔一下。
“哟,起这么早?”
刘陵看到他那副模样,心里早已经开始组织话术,片刻后,不等萧知县回答,就扬起手里的簿册案卷。
“你来得正好,知县,本将军刚才看到了点有趣的东西,想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