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药师的常胜军兵卒落在远处,除了他和一名随从外,没人有资格到大仗前,他还蹲在地上,鼻血从指缝里流淌出来。
完颜宗望看到刘陵眼里的神情就没有再动弹,死死盯着他,头也不回地吼道:“赵学士,你莫非是想开战么?”
“刘陵。”
赵良嗣掀起帘子走出来,看了一眼被刀架住不敢动的完颜宗望,沉声道:“不可无礼。”
“嗤”的一声,刘陵收刀入鞘,完颜宗望脸上顿时涌起暴怒神情,刚要前进一步,刘陵眯起眼睛看向他,完颜宗望愣了一下,气极反笑,用辽话道:
“原来你就是刘陵,倒确实是有胆识。好好好,不过胆子这么大有什么用呢?”
他对着旁边头也不回地招招手,喊道:“张武出来!”
张武心里一颤,周围金兵分开,都看着他,他沉默地走到完颜宗望旁边,不敢抬头看对面那个年轻将军。
完颜宗望伸手搭在张武肩头,用手指戳了戳张武身上的甲胄,冷笑道:“你胆子再大,你手底下那千余马军,应当是攒了很久吧?本都统率军将其一个不剩全部射杀,曝尸荒野,任凭野兽啃咬。
还有这人,听说是你先前腹心,可惜,如今也早就归了咱大金,刘陵,你那么横,有屁用?”
“刘陵,不可冲动。”
赵良嗣盯着刘陵,他看到刘陵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心里不安,连忙在完颜宗望身后沉声道:“本官看此事有些误会,刘陵莽撞,但完颜都统方才也不应当殴打他,如今夜深了,明日还有的谈,还请各自回营吧!”
“哼!”完颜宗望冷冷看了一眼刘陵,推开张武,大步流星地离开,周围金军也跟随过去,张武不敢看刘陵,也跟了上去。
“都把刀收起来,”赵良嗣环顾四周,紫色官袍在火光下,显得有些发灰,他骂道:“一群不晓事的,就知道拔刀,这国家大事你们也能拔刀砍掉吗?下次再让本官见到你们胡来,一个个全都拿下,军法处事!”
宋兵们低着头,各自收刀,刘陵捂住腰,对那宋将低声说了句多谢。
“本将王禀,字正臣,刘将军方才当真是神勇。”
刘陵腰间越发疼痛,赵良嗣也走过来询问他是否有事,又派人去寻大夫,让刘陵赶紧回去休息。
韩世忠和几个亲兵走过来,搀扶着刘陵回去,又让他先躺下,过了一会儿,刘陵听到帘帐掀起的声音。
刘陵正眯眼忍痛,脸上忽然一暖,紧接着满面香风,猛然睁眼的时候,耶律余里衍正蹲在旁边,满怀忧虑地看着他。
“将军怎么了?”
“把你带回家,所以被你丈夫打了。”刘陵哼了一声,耶律余里衍眼里闪过一丝愤愤,抬起白嫩小手覆在刘陵嘴上,恨道:“他才不是本宫丈夫。”
她微微俯身,凑到刘陵耳边,轻声道:“你才是。”
刘陵忍着腰间疼痛笑了起来,耶律余里衍忽然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慢慢解开一条衣带,刘陵微微摇头,道:“他踹我腰上,现在疼得很,你别乱动。”
“本宫先替你上药。”
耶律余里衍慢慢替他脱掉一点衣服,又怕刘陵冷,把火盆挪近了一些,刘陵皱眉忍受着,感觉她的手指擦在腰间,有些冰凉,然后小心地裹上干净布带。
“殿下也会这些?”
“先前跟族中嬷嬷学过一点,能让将军舒服些,本宫就很高兴了。”
上药包裹好后,耶律余里衍替刘陵盖上被子,到外面说了几句话,然后又回来走到床边,慢慢掀起被子。
刘陵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我腰疼动不了。”
公主卸衣脱袍,小心地跨坐上去。
“刘郎且先躺着就好,妾身来动。”
她趴在刘陵胸膛上,在他脖颈嗅了嗅,对着耳垂轻轻吹起,吃吃笑道:“那个天杀的完颜狗,就在外面的营帐吧?”
妻子对老王说,我丈夫就在家里睡觉。
刘陵深吸一口气,察觉到他身子微微颤抖,公主满意的笑了。
金军帐中,完颜宗望还因为刚才的事恼火,一杯接一杯。
将军帐里,两道身影上下颠鸾倒凤跪躺着,一下接一下。
外面风雪声响,辗转如呜咽。
良久,
刘陵看着趴在胸膛上的公主,满脸红润,如春水滋润过的桃花,他嗫嚅一下嘴角,声音嘶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