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前站着几名宋兵,下意识地要拦住他们,先通报后才能发行,韩世忠按刀上前,喝退宋兵,自己带着几名兵卒进去看了一圈,然后走出来,对着刘陵躬身施礼。
“大帅,营中并无刀兵。”
如此这般刻意的搜索,此刻,就连那些宋兵都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童贯不在,坐在里面的两个文官抬头看着他,脸上都有笑容,但此刻他们目光各含意味,先后落在刘陵身上。
“刘陵,见过赵学士,见过蔡知州。”
刘陵对着两人随意拱拱手,不等他们说什么,自顾自在对面坐下。
跋扈!
赵良嗣心里哼了一声,温和笑了笑:“许久不见将军,不过月余时日,将军竟已立不世之功,复燕山府之地,驱郭药师之贼,劳苦功高,先前更是率军救本官出重围。请将军,受本官一拜!”
说到这里,他真的站起身,对着刘陵深深躬身施礼,刘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赵学士太抬举末将了,继郭药师之后,末将也不过是带着底下将士们坐在家里讨口饭吃。
末将之愿,即众将士之愿,即燕地十万民户之愿,想来,也是学士即朝廷之愿。”
赵良嗣站直身子,看着依旧坐在那儿的刘陵,轻声道:“朝廷枢密院,可许你一个枢密使。”
刘陵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桌上的毛笔,将其攥在手里,大拇指微微发力,啪的一声,当着两人的面扭断了毛笔的笔头。
“末将刚才说了,常胜军将士,离不得末将。再者.”刘陵站起身,走到赵良嗣面前,他身材比赵良嗣高壮的多,低头看着赵良嗣,缓缓道:“还请说点末将感兴趣的。”
蔡靖在旁边苦笑一声,问道:“刘将军,你先前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为何现在这般咄咄.”
“那么,末将倒是想问问,末将率军奔袭燕京时,宋军在哪儿?涿州是我保下的,易州是我攻打的,燕山府全境如今叛而复归,是谁之功劳?”
赵良嗣常年做使臣,看到刘陵这副模样立刻就知道没什么好杀价的了,只得回答道:“宋军顿足不前,也是有原因的,童大帅会为你解释。本官的差事,就是要加封伱先前以及这次的功劳,一个镇远军节度使.”
他看到刘陵的脸色,补充道:“自然是不行的。”
“但官家,正在朝中为你商议.封王。”
一名参谋站在童贯身边,探询地看着他的脸色。
“恩相,金人开出的那些条件,想来也是故意跟您抬杠,何须多给刘陵官职?他本是燕地一个贼丘八,这两年偶然得势,便也装出奢遮模样,妄自尊大起来。”
童贯用力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
“你啊,懂得还是太少,无非也就是一个军镇,一个王爵,大不了再往下降点,但无论如何,一个开国侯是有的,再加上这燕地,这次几乎不可能留住,不如名义上留住他,让他在这把辽人的台子重新搭起来。这样一来,对朝廷对天下都有交代。
这样无论如何,刘陵都不可能再去投金,往最坏的处想,也不过就是立个小辽国罢了。我大宋地大物博,无非是些许钱粮和两个官爵,给也就给了,反倒是省事。”
“可是.”参谋还想劝说什么,但童贯看了他一眼,问道:“要不然你去打?”
参谋:“.”
再也没去看那个被他一句话噎住的参谋,童贯靠在椅子上,喃喃道:“他刘陵想把燕地都拿在手里,呵,他空有兵马土地,身边也没听说有什么能治下的官,以后还得是我大宋供着他钱粮。钱粮一断,纵然他兵马精锐又有何用?
他.没根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