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参谋,这次你随我入京。”
韩昉愕然,时立爱则是叹了口气,刘陵微微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桌上摆着一只白玉老虎,昂首,做咆哮状,威风凛凛,旁边则是随意散落着一些文书军报,依稀往远处一些,则是一个正在不断颤抖的床铺。
女的靠床坐着,脸上春光明媚。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声音:“太师,京中急报。”
床铺的动摇忽然停止了,女人慌忙推了推,紧接着,童贯披着一件白衫,来到营帐帘子前,稍微掀起一点,从外面的人手里接过了信件。
他吐掉嘴里的胡毛,喃喃自语道:“还能这么做?”
女人在床铺上娇媚地唤了一声,童贯没搭理她,坐在书桌前准备写东西,发觉没墨了,喝道:“别浪在床上了,过来磨墨。”
她一不留神,水倒的有点多了,好在童贯正皱眉思索没有发觉,女人悄悄把水抹去一点儿,然后攥住墨条慢慢地磨。
童贯提起笔,开始迅速书写,写完信后,他走到外面将信递出去,吩咐人去送,紧接着回来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女人立刻担心道:“相公,还请回去歇息吧。”
童贯目光下移,看到她单薄衣衫上的水渍,忽然满意的笑了。
“好。”
时值五月,大批的钱粮开始不断运输过来,同时童贯也私下同意了刘陵手下那些商贾进入宋国经商。
先前陈凉杀光那些吃回扣的商贾,其中有一个是他的老兄弟,临死前攥住他的手,嘶声竭力吼道:“我在底下,等着你!”
他现在觉得,自己那位老兄弟大概还要再等很久。
整个燕地,或者还得再加上北面的金国,此刻都迫切需要大量粮食,毕竟大宋国内虽然有饥荒灾害,但其国内的粮价,比起北面的粮价,就算再高,也能让那些北地商贾不顾一切地掏钱狂买。
同时,北地的皮毛、珠宝珍玩以及各种精神价值很大的东西,则是被倾销到大宋国内,被全都换成了钱币粮食;
同时,随着燕地使者入京朝见,将一百件用上等白狼皮毛缝制成的披风、裘衣进献给当今官家后,宫中传出消息,说官家很喜欢,整个京城对北地上等皮毛的需求顿时暴涨。
随后,又有消息传出,燕地镇远军节度使刘陵,即将入京觐见官家,意味着去岁和今年不断折腾的燕地,这时候又一次选择归附大宋,这是朝堂上的公论。
但在民间,商贾们利用自身影响,则是将刘陵的形象不断放大到夸张的地步。
刘陵入京的时间定在六月,也有人说是今年年末才有可能,但官家这次兴致极高,下令大赦天下。
城门处人声鼎沸,入城出城的人群络绎不绝,两架马车也混杂在人群中,前后是几个骑马的男子,为首那个中年人面容瘦削,穿着普通,应该就是这一支小队伍的首领。
入城后,他带着下人们和车马在一处客栈里安歇。
马车里,先是一名婢女走出来,紧接着,一个清瘦的中年妇人走出,穿着朴素,容貌秀丽,但也有许多岁月留下的痕迹。
“娘子,先吃饭吧。”中年人来到她面前,“吃过饭,看看是今天有空,或者干脆到明日再去拜访伱的那家亲戚。”
妇人微微摇头,有些担心道:“党人之祸尚未尽消,妾身只怕.”
“当今圣恩浩荡,都大赦天下了,咱夫妻俩不过是过来访亲寻友,到时候再等着看看那位燕地刘大帅的风采,最多两月就回莱州,没什么好怕的。”
“好吧。”
妇人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有,京城的那些古画铺子,倒也是可以再去瞧瞧。”
中年男人笑了一声,将她搂在怀里,戏谑道:“易安居士平日里就知道看古画古迹,你也有好几年时间没用过京城的胭脂水粉了吧,为夫过会带你出去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