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骂哭了打哭了?
梁喆一走出来就提着嗓子喊道:“军法官何在?”
旁边走过来一个军中司马,对他躬身施礼。
“见过云侯。”
梁喆闷声闷气道:“本侯要领棍子,不遵军令要打多少下?”
“额”军法官也愣了一下,嘴角抽搐一下,道:“三十下。”
“还请云侯去旁边的帐子里打。”
“不,就在这边打,让人看到。”梁喆趴在地上,军法官无可奈何,示意旁边过来一个士卒,把梁大将军衣服扒开,象征性地开始打棍子。
“军法官,还有这个打棍子的,你他娘的吃白饭的?”梁喆昂着头喊道:“老子不遵军令,该打,重打!”
周围将士没几个敢停下看的,但心里,都记着这一幕。
韩昉从旁边路过,停下来看了几眼,转身进了帅帐。
“大王,他.”
“我知道。”
刘陵揉揉眉头,本来他没打算严惩,但现在梁喆主动给他自己“加戏”,倒是让刘陵松了口气。
“让他长点记性也好,还有事吗?”
“哨探来报,河间府一带,也就是瀛洲,那儿出现了溃卒,河间府守官梁方平正在着意笼络兵将,疑似有反攻的意图。”
“叫什么名字?”
“梁方平。”
刘陵点点头,道:“若是他真的带兵打过来,你替我传令给耶律燕山,让他绝对不要后退,全速进攻。”
“喏。”
韩昉点点头,又建议道:“此次攻河北,虽然意在劫掠以充实家底,但臣觉得,最好不要过多杀戮宋人官员,不如尽皆放掉,以示宽和。
河间府若失,宋人本就没有战意,接下来和谈就会很轻松。”
“我知道了。”
“朕,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刘陵两天之内率军打下了两个州地!还有河间府河间府梁方平临阵而逃,把州地和数万守军全部给了刘陵!”
赵官家坐在龙椅上,罕见的对着朝臣们怒声道:“童贯呢,童贯的三十万大军呢?他刘陵是怎么过来的?”
童贯实际抵达燕地的兵马大约是十三四万,到了赵官家这儿骤然多了一倍,显然是又喝了兵血。
“就算是三十万头猪,他也不可能被刘陵直接打的音讯全无吧?”
赵官家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王黼站出来,恭声道:“北面的消息究竟如何,也只能等待,但刘陵这厮终究是已经叛逆。不妨先择一位能打的将领,先领兵去抵御为上。”
“那那诸位,说说,谁能打?”
众人面面相觑。
明面上最能打资历最高的自然是广阳郡王童贯,其次便是种师道,但这两人一个在燕地一个在云中,不知道是不是都死了。
而且,万一自己推荐的人不行,将来还得跟着吃挂落。
朝堂上一片沉默。
赵官家气的没法子,又看向王黼,后者在心里叹了口气,朝后看了一眼。
立刻,就有大臣出列提议道:“刘陵本燕地流寇,侥幸为一军渠帅,而后又辜负天恩,妄自尊大,自称王爵。但细究其根本,先前也为大宋数次征战,抵御夏、草原以及金国,此后也是我大宋抵御北虏的一道屏障。
可以看出,他先前并没有反叛之心,所以此次完全是广阳郡王擅启边衅。不如陛下示以宽大,遣使者去招降,多加钱粮岁赐,他刘陵必然会感激涕零。”
“招降?”赵官家气笑了,怒道:“刘陵擅攻大宋边境.”
“陛下。”
王黼开口道:“刘陵不过燕云小儿,兵不过万,听说他倚重的手下,还都是我大宋叛逃过去的普通校尉士卒。可见,此人乃是疮癣之疾,毫无眼见。
眼下我大宋承平日久,两河精锐将士都在北面不知消息,剩余将士不堪战斗,不如早早招降和谈为上,他刘陵就算不识好歹,以他万余士卒,又能成的甚事?”
“.何人可以为使?”
御史大夫陈过庭站出列,沉声道:“臣举荐一人,性情刚正,睿思敏捷,必然能不辱使命。”
“何人?”
“此人原先是登州通判,而后致仕还乡,又被人诬告,这几年顿郁不得志,但确实是忠心耿耿之臣。”
“叫什么名字?”赵官家皱起眉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