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一名将领站出列,冷冷道:“战场上胜负不过是一时,唯有攻其城略其地,才算是真正的胜负,眼下我军六万,若是奔袭燕京,定然可以一战功成!
张宣抚非但不赞同,反倒是在这不断阻止,莫非,是想为刘逆解围么?”
张孝纯看清楚那将领因为过度激动,面庞上露出一丝不正常的殷红,明显是耽于酒色。
他再看两眼,忽然冷笑道:“本官道是谁,原先是你,呵,你两个兄长一个死在西北,死法荒唐;一个死在白马山大营,败绩丧师,都是庸将!
辛道宗,伱因为一己私欲,撺掇大王冒险进军,来日若是.”
“够了。”
童贯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就发觉帐中有些人明显不同意,甚至是抗拒自己的决策,不由得心里烦躁起来。
“既然张宣抚不同意,好,那本王就给你一万兵马,谁愿意跟就跟他过去,你们去南下驰援河北,其余人,三日后准备一同进军。”
“喏!”
张孝纯这时候哪怕心里再愤懑,也只得低头,跟着其他人一起躬身施礼,毕竟军中主帅是童贯,他也没办法去夺权。
随即,他目光移到旁边摊开的舆图上,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当年刘陵带着三千涿州军北上奔袭,他部下不过三千人,军粮补给的负担就算是艰难,也不会太过沉重。
而童贯现在居然打算带着五万将士一同北上,重走刘陵的小路。
五万人的军粮,和三千人的军粮,孰多孰少?
更不用说那时候金人南下支援刘陵的军队,肯定也是自带粮草,又或者,他们也为涿州军提供了后续的粮草。
张孝纯倒是不怀疑这五万宋军的战斗力,毕竟这些都是河东、河北、西军三处抽调出来的精锐兵卒,其中还有不少是童贯的嫡系,打是真能打的。
但这五万人若是失陷在燕地,意味着大宋开封府以北六成以上的地区,在敌军到来的时候,将会全部陷入瘫痪!
只希望他真能成功吧。
“散会”后,辛道宗等其他人一走,迫不及待地来到童贯身边。
“大王,那姓张的对您根本没有半点敬意,他”
“住嘴。”
童贯冷声道。
辛道宗不由得愣住。
看着他的表情,童贯没打算过多解释,实际上今天跟张孝纯在众人面前差点吵起来也并非他的本意,实在是那厮太过放肆!
再者,
“本王既然学他刘陵,那自然就要学全套,呵呵.谁说金人这次不会来。
等本王攻破燕京,拿到他刘陵的家小,到时候再来看看这厮有什么脸来见本王!”
张孝纯第二天就开始收拾童贯调拨给他的军队,开始马不停蹄地南下救援,在快要抵达白沟河的时候,哨探忽然回来汇报说,一支千余人溃卒的首领求见。
既然是溃卒,怎么可能自发组织成千余人的规模?
张孝纯忍住想要骂哨探的念头,正准备询问细节,哨探递出手里的信,道:
“大帅,这是那溃军首领的亲笔信,”
“呵。”
张孝纯展开信纸,开始默默看信。
“河东平定军小校岳飞,原属白马山大营下辖,先前营寨.不得已,沿途聚集溃卒,希图重整旗鼓,乞大帅不计以往,再加收留,飞与军中上下千余将士都有为国死战之心顿首再顿首.”
“岳飞.”
张孝纯皱起眉头,对方这种自发组织兵卒的做法,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燕人。
“哼,叫他过来,本帅要跟他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