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也根本没必要。
草原人就像是失了智一样拼命朝防守严密的军阵上猛冲,现在已经不是一汉当五胡了,双方的战损比早就超过了一比二十,那些无甲的草原骑兵压根冲不动军阵,成排的死在长矛大盾面前。
这种令人作呕的场面让完颜娄室也有些心疼起来,他看向旁边已经面露愤怒的一众头人,轻笑一声,道:“继续。”
大量的步卒开始主动进攻,他们的披甲率明显比骑兵高了一些,但大部分士卒身上的甲胄依旧很单薄。
他们在汉军连续三轮的箭雨中艰难前进,很快就又死伤惨重,不少部族兵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看着周围同族尸首横陈遍野的场景,一些人直接吓疯了,开始不管不顾地想要往回跑。
沉沉夜色下,许多有宗教信仰加成的草原人以为自己来到了修罗地狱,他们只知道前面没有头人跟他们许诺过的财富、奴隶和云中小娘子,只有无数穿着甲胄、哪怕是弓箭攒射刀剑加身都杀不死的汉军!
不能再等了。
完颜娄室站起身,身旁的几名金军士卒立刻开始帮他披甲。
眼见着这些废物友军溃散的一个比一個快,以至于后面被拉到战场上准备进行冲锋的部族兵居然有样学样,在战场上走了两步就直接溃逃,活像是来走个过场。
穿好甲胄的完颜娄室直接气笑了,但他还是没有让自己的本部金军出击,而是下令道:
“继续鼓噪,不要让汉军休息,哪怕是溃散,也得让你们部族的兵马在战场上溃散,但凡是营中自行撤退的,本帅会率领大金兵马,灭其族!”
金人的霸道比那位汉王尤甚,其实草原人要是真的团结起来,单纯军事实力虽然不至于打得过汉王或是金人,但至少能给自己留个尊严,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沦为两个庞然大物同时倾轧蹂躏的对象。
在完颜娄室的喝令下,一队队草原士卒被推出去送,战场上鼓声不息,到处都燃起大堆篝火照亮战场,但从深夜开始,草原人就再也无法靠近汉军军阵一步。
倒不是说被箭矢床弩压制的寸步不得前进,而是当草原人踏上战场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由他们同族人垒成的“尸山”。
“又溃了”
一名猛安倒吸一口冷气,眼见着那支部族兵甚至都没敢踏入汉军的射程范围,就直接溃散。
他的视线从战场上无数新鲜的尸骸上慢慢移开,在他旁边,完颜娄室正在打盹。
当猛安忍不住再度看向自家主帅的时候,却发现后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视线越过他,看向前方凄惨的战场。
“天亮了。”他自言自语道。
天边,黎明已至,因为光亮,得以让所有人都清楚看到昨夜的战场,哪怕是完颜娄室也忍不住眯起眼睛。
从南到北,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上,每年冬天都会覆盖着大雪,但草原上没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雪覆盖住整个草场,牲口没有吃的就会大规模饿死。
因此,大雪在草原上又被称为白灾。
冬日才过去不久,草原上便再度被密密麻麻地覆盖住,只不过这次,覆盖草原和土地的不是白雪,而是无数草原人的尸骸。
“来吧,让大金的将士们出营。”
完颜娄室站起身,昨夜的打盹让他恢复了不少精神,旁边的亲兵牵来战马,他翻身上马后,身上气势陡变。
“汉军厮杀了一夜,他们现在也不可能有力气了。”
“传令下去,本帅此战亲自率军凿阵!”
“大金的将士们,随本帅,把这些汉军的乌龟壳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