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心里盘算着拿下炭山后自己能获得多大好处,但那样的话,则是意味着原本打一枪就跑的计划需要改变,自己必须率军在中京道撕开一道口子,把自己的势力根植在这儿。
而极易被攻下的北安州显然不符合这个要求。
“大王,咱们的舆图有个错误。”韩昉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张小型舆图走到刘陵面前,伸手指点道:“原本我们预计在长城一带的不少城池、关隘,现在根据从北安州搜集出来的舆图对照,发现里面有不少都在泽州。”
话音未落,他又补充道:“这其中,包括松亭关。”
汉军北伐后虽然才两天,但金人主力始终没有动身的迹象,现在,原因似乎找到了——他们八成驻扎在松亭关,打算守城,或是以逸待劳。
哪怕辽人没怎么着意于经营北安州,但汉军接下来再往北就是中京,周围关隘和城池极多;往东的话,则是泽州,现在已知的是其境内有大量的城池和一座松亭关。
两面都堪称铁壁。
从北安州去泽州和松亭关,这其中大概有二百多里的距离,数万大军再往北二百里,粮饷肯定会超支到极点。
刘陵摩挲着手里的笔,默默思索着。
“公美。”
“臣在。”韩昉抬起头。
“现在攻下北安州,若是即刻撤军,金人未必敢追击侵犯,咱们拿到了不少人口和铁矿,似乎也不错了。”
韩昉点点头:“是。”
刘陵还是很想摸一把松亭关,君不见北安州不也是被汉军轻轻松松攻下来了么?不往前试一试,谁知道金人的底线到底会有多低?
韩昉忽然开口,道:“臣原先是辽国旧臣,看过中京道一些粮食输送的簿册,其中,耗费粮食较多的地方便是这些关隘。”
“你的意思是”
“眼下,我军已经进入金国境内征战,后者国内缺粮严重,不大可能固守关城,况且,咱们北伐的兵力只有三万战卒和七万多辅兵民夫,对外号称三十万,但金人兴许也能窥探到一部分虚实。”
韩昉顿了顿,道:“眼下,不是我军急着要和金军野战,而是他们时时刻刻想着跟咱们厮杀起来。”
战端一开,汉军这边死的都是汉王积攒的精锐和家底,金人那边则是可以顺势消耗“过分盈余”的人口,减轻粮食负担,同时,一旦开战,意味着要在他们的主场,和他们的精锐军队正面交锋。
现在汉军野战未必怕疲弱到极点的金军,可到时候伤亡肯定会很巨大。
“传令给时立爱,让他率领民夫在炭山修筑城池关隘。”
刘陵把笔放在桌上,站起身。
“然后,立刻派人去接种师道,本王要在军中和他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