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这一战也有不得不打的理由。
“耶律太后许我倾国富贵,说可以为本王生一个儿子。
晋王李察哥允诺说会割让黄河以东,
国相李遇昌希望坐殿称尊,为此许诺燕云商贾此后在夏国永不加商税,畅通无阻。”
刘陵淡淡道,把三封信慢慢拍在桌上,示意陈温落座,然后才笑骂道:“这三個,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抠。”
夏国的美艳太后以倾国富贵相招,若刘陵现在只是个裨将,这事自然是天上掉下个能砸死人的馅饼。但他现在是汉王,再加上夏国的特殊国情,她这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
夏国黄河以东就是后套地区和大漠。
哪怕是后套地区,现在也是黄河泛滥的重灾区,同时沙洲遍布,降水量较低,哪怕是夏国平民奴隶垦荒也只会沿着黄河两岸进行耕作,而向东的大片区域要么是草场,要么是无人区,有跟没有差不多。
李遇昌就更不用说了。
陈温听完刘陵的话后就拿过纸笔,来到刘陵面前,在纸上画图演示。
“臣曾查阅典籍和辽国官中案卷行文,其实秦汉唐三朝以及历朝历代,都或多或少在这儿修过河工,开过沟渠,这块地方其实是较为富庶的,也是难得的农桑之地。”
“只不过随着年岁更替,不少沟渠荒废,再加上黄河无情,若拿下这儿后,大王须得派一得力之人经营此处才是。”
而且还不仅仅是经营当地这么简单,这块地方北抵塞外东靠阴山,西面更是夏国,周围都是外族大势力,再加上夏国若是丢了这块地方,以他们和宋人的过往来看,以后边境上必然少不了厮杀。
风陡然又恢复了以往的寒冷。
正月里没有半点喜庆的色彩,无数军队沉默地在官道上前进,时不时有军官策马朝前或是朝后飞奔宣读命令,队伍像是一条在官道上慢慢前进的黑龙,那些策马奔跑的军官仿佛是龙爪在动。
王纛底下,车马缓缓前行,宽敞无比的车厢里足以容纳大量的公文案卷和一个疲惫的男人;马车停顿下来后,韩昉通报了一声,见里面没有回答,便伸手揭开车帘,看见汉王正趴在桌上打盹。
“大王,东胜州快到了,前军传回消息,曲端部已经沿着黄河北上,草原达旦人和各部族的联军都已经按期抵达。”
东胜州是云中最西面的地方,毗邻夏国东面的大漠地区,刘陵现在要做的就是绕过大漠边缘一路北上,最后沿着黄河奔袭兀剌海城,把全部河套地区收入囊中。
刘陵醒了,揉着眉头缓了缓,回答道:“夏国太后到了没有?”
韩昉点点头,“太后的队伍就在牟那山等候,夏人朝堂上还以为我军仍在长城跟金人对垒。”
宋人上次被打服帖了,所以这次没敢做太多小动作,最多是送点钱粮,顺带着拱个火,而夏人则是真打算趁着汉王全力“北伐”无力西顾时玩一手浑水摸鱼的。
刘陵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懒洋洋道:“晚上再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