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国小声反驳说:“那赔偿金也都给了我们,你当初也是同意了看在赔偿金的份上养他们一口饭吃,那俩孩子也都没上什么学,一口吃的一件穿的赔偿金足够了,后来又拿了曼娥的彩礼钱急用,这…做人得留一线。”
“你少在这儿放马后炮,哪儿凉快哪儿滚!他们吃我的住我的赔偿金也是花他们身上了,至于那彩礼钱,怎么滴我把她养那么大还给他找夫家,我拿她彩礼钱冤枉了吗?”张春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居高临下的瞪着这个让她一辈子无法释怀的窝囊废丈夫。
“再说了,他们有难的时候我们接济了,我们庆宝有难,她怎么就不能拿出彩礼钱帮我们?!”张春英愤愤不平,又开始指着刘立国动手动脚,“还有你,跟着你我们娘俩儿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看看你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能干什么?庆宝要不是摊上你这么一个无能的爹,他能出去借酒消愁让人坑了去?!”
“庆宝的债务你没本事还上,我们现在就那么一套房,娶不娶得上儿媳妇全靠它了,侯文博娶得媳妇跑了,你有本事给你那好外甥女还上这个彩礼钱呐!”
刘立国一直退到墙根,退无可退,低着头任他媳妇推搡他。
他确实没本事,还不了庆宝的债务,也拿不出三十万彩礼,可他对那两个外甥亏的慌啊!
妹妹妹夫那看不清的脸庞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流着血泪质问他。
刘立国流下两行泪。
张春英的气焰这才消下去一点,她怕刘立国反使劲,装作无奈的好言相劝:“侯文博可是立了字据,只要我们能把曼娥那妮子找回来,我们不仅不用还那三十万彩礼钱,他还可以再借给我们二十万应急,你不想你自己,也想想我们的庆宝,你非得让他打光棍才算完吗?”
“你也别觉得对不起那妮子,这自古以来儿女亲家的事儿不都是长辈说了算?我们把她拉扯大,这点主儿该我们做呀!”张春英说的理直气壮,“再说了,两口子吵架的时候动两下手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吵架的时候不也动手?怎么就不能过了?!怎么就非得离婚!她离了婚带个丫头片子谁还要她?!我们做长辈都是为了孩子好,你呀还非得钻那个牛角尖。”
刘立国呢喃着重复了一句:“…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
“对,没错,就是为了他们好,他们现在不理解我们,恨我们,那等年纪大了就懂事了明白了,到时候还不得反过来感谢我们。”
刘立国木讷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张春英满意的列出购物单,目送人走出门,飘飘然的把自己都给感动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