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白净男子提起手中纸扇接下韦明辉这一击。
他手中的纸扇看来也并非普通之物,扇骨竟能抵挡钢刀之刃。
韦明辉却并不吃惊,方才见他用这纸扇轻松取下两名山匪的头颅时,便已察觉。
“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净男子此时完全换了副面孔,现在的他看上去狠厉至极。
韦明辉继续向下压着刀锋,白净男子也无惧意,稳稳拿纸扇挡着钢刀。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各无寸进。
白净男子忽然加大了手中力道,将韦明辉的钢刀掀起,两人各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对方。
“哗——”
白净男子将手中的纸扇打开,纸扇立时便像孔雀开屏般,变作了半圆。
韦明辉原来也没见过这类兵器,一时不知他究竟要使什么手段,只能静观其变。
“唰……”
白净男子突然将手中的半圆纸扇抛了出来。
纸扇立马快速转动,像极了一块夺命的齿轮,朝着韦明辉而去。
韦明辉也不懈怠,提刀迎上。
“铮嚓!”
韦明辉手中的钢刀刚碰到旋转过来的纸扇,瞬间断裂。
他心中陡然一惊,见纸扇来势不减,急忙将手中的断刀扔下,翻身跃起,躲了过去。
纸扇旋转了一圈,又回到白净男子手中。他拿着纸扇,惬意地在自己胸口扇了几下,脸上得意之色尽显。
“你居然有件凡兵!”
韦明辉已然瞧出白净男子手中拿的纸扇材质并不简单,对于修行界来说,虽不是特别名贵之物,但在这俗世却也算得上是一件神兵。
“瞧出来了?”
白净男子脸上狠厉之色未减,这时却又多了几分戏谑。
“几年前偶得了些许蛮荒玄铁的碎料,同普通精钢一起锻造,才打了这把扇子,属实也让我废了不少功夫,今日让你死在这扇子之下,倒也没亏待了你!”
韦明辉听后,没有白净男子预想的艳羡与害怕,而是更加愤怒。
他伸出右手指向白净男子,义愤填膺地呵斥道:
“你也算是半个修道之人,不为天下苍生谋福,却鱼肉百姓,滥杀无辜,简直天道难容!”
白净男子在韦明辉说完后,不怒反笑:
“天道?呵呵!想必那替天行道的旗帜是你取下的吧,殊不知我做的这些正是天道使然,许我为之!”
“一派胡言,煌煌天道,岂会置洪武界亿万生灵于不顾!”
韦明辉听着白净男子的忤逆之言,愤怒地喊道。
“一派胡言?你以为这天下是近些年才如此混乱?你以为这些蝼蚁是如今才有此境遇?你以为这洪武界只有我这乱石寨才是如此?”
“哈哈哈,可笑可笑!”
“你莫非是哪家隐世宗门或是有大能庇佑,竟不知俗世如此已是常态,你却还活在梦境之中!”
白净男子一连串的问题令韦明辉有些错愕,让他的内心也开始产生疑问,莫非真如这白净男子所言。
似乎是瞧出了韦明辉的变化,白净男子又一次换了副面孔,笑着对他说道:
“既是天道授意,吾等只需‘替天行道’即可,享尽这人间富贵,也不枉此生入了这修行一途!”
……
韦明辉沉默了许久,白净男子也并未打扰他,只是期待他能好好想清楚,不要再做令他们二人两败俱伤的事儿。
“如若……”
也不知过了多久,韦明辉突然眼神异常坚定地看向白净男子,开口说道:
“如若这天道真是如此无情,那我便不再信这天道即可;如若这天道真要将亿万生灵作为血食,那我便要碎了这天道,还洪武界一片青天!”
“啪啪啪啪……”
白净男子合上纸扇,敲击着手掌,似在为韦明辉的这番话鼓掌。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你这番话真是让我感动!不过就凭你,也妄图与天道抗衡,我着实信服不了!”
韦明辉也不气馁,眼中坚定神色未改,继续说道:
“就算我无法碎了这无德的天道,也定要寻到一人,助他踏破仙门,重铸这天道!”
白净男子轻叹了口气,看向韦明辉的眼神尽是怜悯。
“真是可惜,如此年纪便要死在我手里,今日我便替这天道将你斩杀,定也算得上小功一件。”
他话音方落,也不再等韦明辉是否准备妥当,握着纸扇便朝韦明辉冲来。
韦明辉双眼微眯,双拳紧握,指甲也深深嵌入肉里,毫无惧色地同样冲向白净男子。
“崩牛拳——撼山式!”
韦明辉本就不擅长刀法,他的崩牛拳才是他最得意的杀招,只是遇到张念山后,令他自闭了一阵儿,如今他再无顾忌,只想将拳头轰炸在这白净男子的脑袋上。
“砰!”
韦明辉的拳头砸在白净男子的纸扇上,,使得他退出十余步才稳住身形。
“功法?”
白净男子心中一惊。
他本是与那壮汉老六同一个村子,自幼饱读诗书,奈何乡试屡次不中,虽未及第,但也被村民戏称为“秀才”。
他心灰意冷,机缘巧合之下寻得一本炼气法门的古卷,或许是却有几分天资,竟自己悟得窍门,步入炼气境,从此一飞冲天。
恰逢乱世,冥冥之中似有天道感召,他将本村屠戮殆尽,仅带着老六跟着自己,后又拉拢了一帮亡命之徒,筑寨为王,奸淫掳掠,无恶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