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逐鱼不自觉加深了手上的力道,一只手扣着段月岚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从下颌线斜斜穿插进了头发丝,大拇指刚好能摸到他的耳朵。
耳垂的热度,轻轻灼着他的手。
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段月岚赶紧推开了凌逐鱼,带着一脸的潮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说了一句:“是,我很担心你,一直都是。”
不知道是不是楼道太空旷,段总的声音仿佛有回音,在他的胸腔里面震荡开来。
段总说完,他拉开门,离开了楼梯间。
凌逐鱼的耳边、胸腔、血液里,那句“一直是”反复环绕。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脸,全是滚烫的热意。
当年自己因为打架进了德育处,班主任去把自己“保释”出来,不仅没有骂自己,还说了一堆夸奖的话,自己一直隐约怀疑,是段月岚去帮了自己,可是他没有证据,追问也追问不出结果。
当年的段总比现在可冷酷多了。
说生气就生气,眉毛一拧,眼睛一斜,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质。
前一天还能和自己说笑,后一天就拒人千里之外。
但是骂人的话也是相当的贫乏,“滚”都是他口中最生气才会冒出来的话了。
这句迟来的答案,并不遗憾,就像是很多年强埋入土中的葡萄酒,那时候是酸酸涩涩,现在打开,醇厚和香甜,都直接溢出来,鼻尖,周身,甚至整个楼梯间,都是。
回味了片刻,感觉差不多了,某些地方稍微平静了一点,凌逐鱼才双手插兜,也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段总,离开了这个隐秘的空间。
在急诊室门口,秘书已经回来了,正在跟段总汇报着什么,凌逐鱼懒得避嫌,大摇大摆直接走了过去。
“除了牙齿,其他伤都不太严重,只是看着比较吓人。”秘书的声音有点怯怯的。
“他在哪个病房?”
“段总请跟我来。”秘书说完,就在前面带路。
凌逐鱼跟段月岚离了两三步的样子,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