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打断了栗迟昕的话,一贯闹腾的小孩突然用这么糯软的语气跟他讲话,他浑身上下总觉得有些异样。
“我对室友的包容度可强了,不信问你辫哥,他以前大半夜在我旁边听嗨歌,耳机漏音漏到我都觉得炸了,都没赶他出门呢。都是我的崽,哥嫌你什么呢?”
“你说的啊!不准反悔啊!”
“废话,你就是把房子炸了我都能接受。”
栗迟昕眼睛一亮,牧野这话一出仿佛给他撑了腰,挺直了腰杆,三下两下跨上了楼梯,钻进自己住了没一个月的卧室,飞速地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在牧野的帮助下搬了出来。
牧野的东西少得可怜,房间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就像根本没什么人住的样子。栗迟昕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挂进衣柜,一边想到当时牧野离家去打职业时跟他说的话。
“小不点儿,哥今天到基地了。等你放假了有空带你来玩。”
“惨,衣服没带几件,今晚还是借了队长的厚外套。过两天去买一件。”
栗迟昕站在衣柜前,看着牧野少得可怜的衣服,不自觉地抿起了嘴。以牧野的收入、名气和以前在俱乐部接过的广告,怎么也不可能那么穷酸。
可事实上,他除了有几套像模像样的正装看上去像是之前出席盛典时定做的,剩下的日常衣服用一个半层柜就装得下。长袖短袖、卫衣裤子,无论深色浅色都是同一款,一看就是闭着眼睛在购物车里添了个数字的。
就好像,他怎样孤身一人离开家,就怎样孤独地过了这六年,衣物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而牧野这个人从来就没变过。
唯一令他惊讶的是,曾经的队服都被工工整整叠在一起,好像在幽深的衣柜里亮出一抹璀璨之色,诉说着牧野六年来的尽数辉煌。
栗迟昕扭头看了看自己箱子里花哨的衣服,为自己被陆深培养成一个精致的男孩感到羞愧。男人嘛!像队长这样粗犷一点、不拘小节一点,才对吧?
“看什么呢?”牧野看他站在那儿不动,探过身往里面瞧了一眼,奇怪道,“不够你放了吗?啧,瞧瞧这一箱衣服。”
栗迟昕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顶了牧野一下,把他从自己身上顶了回去,没好气地说:“你管我。”
“我可不敢乱管你,管得不对怕对不起你哥。”
牧野弯腰拿起栗迟昕的衣服抖了抖,挂在衣架上,端详了一会,连连摇头:“知道吗?你来之前关萌还说,我和笛子的衣品辣眼睛。来了之后在我面前可劲儿夸你,人长得俊又会穿搭,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衣服不都长一个样吗?”
上一秒还憧憬着牧野这份潇洒随性的栗迟昕转眼就否定了自己,小爷我不精致一点都对不起自己这根本没长歪的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