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恢复繁忙的首都交通重现锋芒,他们好像是唯一在拥堵中缓慢前行也不感到焦急的车辆。栗迟昕把手机放在前面的支架上,点开教练这段时间发给他们的其他赛区队伍的比赛视频,边看手里边写写画画。
也就这个时候,栗迟昕的话会少一点。
他认真起来像是切换到另一个模式,插科打诨的话少了,偶尔问牧野关于世界赛的几个问题,注意力却始终不离屏幕。
外面时不时传来喧天的喇叭声,车内却沉静如水。
不是相顾无言的沉默,而是默契无比的心照不宣。
“下车。”
牧野四平八稳地停好车,而栗迟昕则专注地研究北美赛区今年的黑马队,以至于目的地到了都毫无察觉。
他闲庭信步地踱到副驾这一侧,给栗迟昕打开车门,抬手掐断了视频:“小少爷,我得请几遍你才下来?”
栗迟昕惊觉,连忙收起纸笔,跳下来,还没站稳,身侧的手就被牧野牵起扣在身边。
牧野侧身让他和自己并肩,余光中隐隐瞥见,窗上消散的水雾残留着某个小不点随手胡画的大作,看上去像极了两人名字的缩写。
“这是哪儿?”
他好奇地打量着宽敞的地下室,跟着进了电梯,直到他们踏进20层,才听到牧野的回答。
“我家。”他说。
栗迟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恍恍惚惚走进去,坐在沙发上,默默打量宽敞的复式中色彩单调分明的简约装修,半晌,才说了一句毫无营养、放在平时会被罚钱的话:“草。”
牧野:“……”
这闹心玩意儿。
不怪栗迟昕惊讶,以往他们还有联系的时候,牧野因为和家里赌气,年节一律都是在基地住的。他哪里知道牧野自己还有房产?不过想想牧野的身家,拥有一套房又算什么?看看他之前混过的那几款游戏,富裕的奖金池简直够挥霍小半辈子了。
“有点酸。”栗迟昕仿佛一只可以掐出水的柠檬精,“啊!我什么时候可以挣钱买房?”
牧野从厨房里端了杯凉水出来待客:“这里不怎么住,冰箱都是空的,将就一下。想过在哪里买房吗?”
这话问得随意,栗迟昕却回答地一本正经:“在M市吧,这些年不是在陆伯伯家住就是在深哥那里住,说实话,其实一直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需要太大,只要是能容下一个人的舒适小窝就够了。可以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电闪雷鸣,或者是坐在桌前听飘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