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必说,暗中似乎有什么人,在想着斩草除根彻底将俩位皇曾孙的性命抹去。

只是从卫子夫一介歌女深受武帝宠爱开始,至卫太子之乱中那些同卫氏相关的、紧密相连的人员或是在此之前便已经死去,或是叫老皇帝干掉......

卫氏对这个老刘家天下的影响,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抹去。

人生百态,这长安城中既然有任安这等受卫氏大恩,关键时刻来临之际却同卫氏划开界限之辈。自然同样有不畏强权,秉承心中正义践行自己品行者。

如冒死上书的壶关三老令孤茂,又如这临时被想起且地方被调到中央的丙吉。

丙吉悲悯且同情太子的遭遇,更怜惜这无辜被收监的两位皇曾孙。

自是不愿更不想对此置之不理,而是义正词严的敲打了诸看守,又换了干净宽敞的房子给两位皇曾孙。安排下去,使人打起精神,莫要使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如是种种者自不必说,一番喧闹嘈杂之下,原本诡异且莫名的气息仿佛是被冲散。而在后半夜中,在这临时被设置的监狱里,诡异事情与童谣同样未曾再出现。

但这并不代表一切便安静与平复下来,再没有意外。

丞相府上,刘屈牦同李广利依依惜别。确认过眼神,显然是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有眼睛隐在暗处,将一切看在眼底,并且记录。

做为军旅之人,纵使是同帝国双璧不可同日而语的军旅之人,李广利本应当对此有所察觉。

只是仿佛是有什么遮住了眼蒙蔽了耳,以致于刘屈牦也好李广利也罢,俱皆是对此一无所觉。

没有半点的查探。

影影绰绰间,周遭的一切仿佛尽皆是在被扭曲,被拉长,被变幻成全然不同的形态与模样。

张扬着狰狞的阴影与触角,一点点的对这帝国的心脏做出蚕食。

然而这俩人却似乎沉浸在大事降成的喜悦之中,又或是酒意上头,便连思维与思想同样变得迟钝。

“还请君候能够于陛下面前早日进言,早早地以昌邑王为太子,将国本早早定下。”

值此卫太子虽然起兵,却流亡在外。而朝野上下,则是在君王举起的屠刀下惶惶然不可终日,不知当如何是好之际,李广利本应当谨言慎行,极力将卫太子打落到谷底。

不过李广利显然是高兴,太高兴了。

兼之喝了点小酒,酒意上涌。于那分明是再诡异与莫名不过的目光及氛围之下,便将心中深藏已久的话语,对着前来送行的刘屈牦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