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吕雉亦是无言,时间与画面仿佛是因此而加速,直到有谁在俨然是成为太后的吕后耳边高喊,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是吕后的儿子,惠帝刘盈。

但,刘盈口中之所指的,又是什么样的母亲呢?

狠毒,残忍,没有人性?

只是人性又是什么?

她对着原本危害到她与惠帝母子的戚姬等做出处罚,又怎么狠毒怎么残忍,怎么没有人性了?

吕雉原本是不曾想到做到如此地步的,但谁叫那戚姬太过于愚蠢,且太擅长于拉仇恨呢?

吕后于内心之中扪心自问,却又似乎对一切早已经有了答案。且循着自己所选择的那条道路而前行,并不会因惠帝的指责而改变。

于是本应当再是亲密不过的母子间渐行渐远,走向那全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当然,做为血脉相连的母子,这世间总有什么是割舍不掉的。

更不必说,纵使是做为这帝国权力最顶端的女性,可是只要吕后想要长长久久的掌权想要身后的家族不至于在自己死后被清算,那么一个留着刘氏与吕氏共同血脉的继承人、一个同自己理念相合有着共同利益的继任者,便是如此必不可少。

然而刘盈却似乎将吕后的目的看破,并且拒绝按照着他母亲的想法而行事。

于是在一个寂寂无人的夜里,在那一轮圆月之下,吕后使周遭侍候的所有人退出,而后念动了咒语。

那似是一种极古怪的咒语,具有着诡异且古老、怪异的腔调及发音,足以叫每一个听到那言语的人为之心神震颤,只觉得头脑一阵混乱。

仿佛是身处在其中,又仿佛是处在视角之外的江辞与宣帝同样是如此。

一个又一个的字符入耳,却又并不曾在彼此的耳中、脑海里留下任何的痕迹。

仿佛是平白接受了一场极痛苦的洗礼。

直至那夜幕与苍穹之上的圆月仿佛是被蒙上血色,变得血红。

有惨淡的月光投下,于那供桌之间,有什么平空生出。

白嫩嫩的,恍若是那最上等的油脂,又好似是那有生命力的、颤巍巍的白雪。

只是白雪又怎会是液体状的、粘乎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