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端正,手指纤长而骨节分明,有种持久而富有生命力的美,薄如蝉翼的小刀在她手中灵巧地转动。
扶清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幕,像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金黄色梨皮带着漂亮的弧线娓娓落下,雪白多汁的梨肉溢出汁液,打湿了那人修•长的手指。
无端让人想起曾经床笫纠缠时,湿透指•尖于身下的攻城掠地。
一颗汁水清甜的梨削好皮,九尾狐缠着要殷九弱喂,说这是礼尚往来。
殷九弱用小刀分开雪白梨肉,送到那只九尾狐嘴边。突然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她条件反射地回望。
浅淡月色笼罩着一个身材高挑,却过分纤薄的女人,她一头银发垂落如瀑,眸光流转,兽耳微微耷拉下来,绒毛轻软,唇瓣透着病态的暗红,看着病弱又易碎。
是「忘机」。
殷九弱扫过一眼,又很快低头继续给别人削梨,侧脸平静温润。
很快,吃完梨的九尾狐醉倒在地,殷九弱只好将人横抱回帐篷里,打理好一切再出来时,发现「忘机」还站在原地吹冷风。
按照中央暖炉人设,殷九弱认命地噙着淡泊温和的笑意,走到忘机身边,贴心询问:
“忘机,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夜里太冷了?我可以让人加几盆炭火过来。”
“殿下以前也给人削过梨吗?”扶清幽幽地问,看似克制持重的神情,有种莫名的执拗。
殷九弱怔了一瞬,立马爽朗地点头:“对啊,我给很多人削过。”
话落,她发现忘机的眼睛变作黯淡,仿佛心里有什么空了。
“忘机你也想吃梨吗?”
扶清咬着唇,长睫垂下,耳朵上的雪白绒毛被微风吹动,她缓缓摇头,娇媚又忧郁。
“担心一个梨吃不完吗?没关系,我们可以分一个梨。”殷九弱又拿出一只梨,貌似很关心地询问「忘机」的意见。
扶清定定地看着殷九弱,古镜般的眼眸朦朦胧胧。
她的小九不是这样的,小九爱穿青衣而非黑袍,小九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绝不会和那么多女子追逐调笑打闹。
也绝不会和自己分梨。
“因为分梨,谐音是分离。”
少女犹带稚气的话语和笑容,悄无声息地漫上眼前,远在三十六重天的扶清本体眉心血痕加深,心魔作祟,经脉里细小的疼痛如蚁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