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利用缠情丝将自己的心血喂给已经死去的魔尊,维持她尸身不腐,几千年了,您到底求个什么?”谢无霜最后大喊了一声,她并不是痴心妄想什么。只是不忍看着师父继续沉溺,继续痛苦下去。
谢弱水在死海半空漂浮,目光幽幽地盯着海面下面目模糊朦胧的殷拒霜,良久才不紧不慢地回答:
“求个乐趣。”
谢无霜如鲠在喉般说不出话来,求个乐趣?
有什么乐趣?
将背叛之人吊在绞刑架上的乐趣吗,可是谢弱水这千年来将人囚在死海海底,无自由不见天日。
还是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的乐趣,可殷拒霜已经死去千年了,死得安详死得静默,死得不能再死了。
到底能有什么乐趣?
当年,谢弱水因为背叛和欺骗打了殷拒霜重重的一掌,这两人再相见时便是一死一生。
这魔尊到底是怎样去世的,一直是个谜。只知道魔尊刚下葬半天,就被谢弱水从魔界带走,从此魔界墓碑下只是一座空坟。
神狱里静默如死水,谢弱水一挥袖扬起一阵飓风,将死海水面分开到殷拒霜身边,她即刻降下将困住殷拒霜的乌金铁扣打开,身体生出几道铁锁把人拉起。
“师父,您这是?”谢无霜惊讶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您要把魔尊带去哪儿?”
她眼睁睁看着谢弱水如一阵风似的,将殷拒霜带往卧房。
这是几千年来里的第二次,第一次是谢弱水刚把殷拒霜带来神狱的时候,她们在卧房里待了七天七夜,然后谢弱水便将魔尊长困于死海下。
神狱外围,谢无霜的脸色沉了下去在原地独自站了很久,众位狱卒都没敢上前说话。
又过了很久,她才按照谢弱水的话,跑到铸剑室去选了金属与神物,准备依靠铸剑静心。
谢弱水的卧室是取自昆仑神竹与寒冰打造的竹楼,光线阴暗,这里没有任何一扇窗,仅有巨大的黑色门洞,对着前面一处诡雾弥漫的池水。
其实,她的房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任何声音,更没有传出过任何灯光,如同它的颜色,是黑色的死寂。
只不过今日谢弱水突然来了兴致,信手点燃角落里的油灯,看着烛火发出微弱摇曳的光芒。
踩在这样的光线里,她一步步走向床榻上似死若生的殷拒霜。
谢弱水轻轻坐在床沿,看向栩栩如生的殷拒霜,指腹慢慢地触上她仍然柔顺光泽的长发,再替她整理着衣襟袖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自己许久不见的亲密恋人。
“我们已经有几千年没说过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