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向着世界走去,春天向着夏国走来。
仿佛是回应千门万户的兴奋与期盼,一月还没有结束,1979年的春节就早早到来了。
1月28日过年,按阴历是羊年,因为闰六月,年头年尾各有一次立春,这是一个双春年。
早在1月8日,《人人日报》刊登了一则新华社的消息,“据铁路部门调查了解,今年春节期间全国铁路的旅客流量将有一亿多人次,每天的平均数将比平时增长40%左右”。
在农民工还没有跨境迁徙的年代,1979年初涌向火车站的人群里,有放寒假的大学生,有探亲的干部、工人和还没有落实政策的知识分子,当然还有散落各地农村的知青。
这年春节过后,知青返城就会迎来高峰。
刚放寒假,京大学生钟兴旺就急急忙忙坐火车回家了。
他不会知道,那一张使他回家与亲人团聚的火车票,已经被计入“一亿多人次”这个巨大的统计数字。
坐着火车回家的钟兴旺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哥哥钟兴国也坐上了火车。
与他不同的是这是一辆军列,而且专列是一直往南开。
二哥家门口。
去年12月底,二哥部署妥当,只待一声令下,便将教训这个“白眼狼”。
说起这两家的恩怨,其实就是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二哥成立之初,二哥和“白眼狼”保持着十分友好的关系。
后来在“白眼狼”过去的三十年时间里,二哥向“白眼狼”提供的援助总计达二百亿美刀左右的物资,成为“白眼狼”了夺取胜利的一个重要力量。对于援助这个“白眼狼”,二哥当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几年前,“白眼狼”上台后,而是彻底被胜利冲昏头脑,“白眼狼”一改此前与二哥的友好态度,在二哥家门口肆意挑挑衅。
“白眼狼”为何如此狂妄,敢和大哥正面叫板呢?
原因是,一方面是“白眼狼”在对外取得了胜利,并沾沾自喜,自封“世界第三”,
加之当时“眼狼”缴获了大量装备,原本装备落后的“白眼狼”一夜之间鸟枪换炮,更助长了他们的野心。
另一方面,这时两位大哥关系恶化,S老大觉察到“白眼狼”的野心后,便暗中向“白眼狼”输送物资。
就这样,“白眼狼”仗着有s老大撑腰,更是不把二哥放在眼里。
“白眼狼”频繁挑衅二哥的恶劣行径,激起了二哥家上下强烈愤慨……
一句话:“小朋友不听话,该打打屁股喽!”
所以二十几万大军严阵以待。
一月初,按照前线参谋长刘之野的要求,入滇参加边境作战的京城卫戌区警卫二师某部开进至滇省河口。
一日凌晨,车辆火炮停在红河边上一座长满橡胶树的山下。
到达指定位置后,防空炮营营长李抗战带领连排长们穿过橡胶林上山选择射击阵地。
太阳升起,站在杂草丛生的山顶上向南俯瞰,一河之隔异国的地貌景物、人员车辆清晰可辨,身处对敌斗争的最前线,大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阵地位置确定后,大家先挖好炮位掩体,搬运弹药,然后沿着半山腰用铁锨镐头开辟修筑盘山道路。
全营三个连,每连六门炮,一个排为一组,系上大绳,前拉后推,连夜将火炮一门门移入炮位,完成了战斗准备。
对空作战突然性强,为保证师指挥所的空中安全,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守在阵地上,在有针对性地开展各种适应性训练的同时,不断完善工事和伪装。
时光在紧张忙碌的备战中一天天流逝。
这天傍晚下阵地后,从炊事班方向飘来一股熟悉的烹调猪肉的香味,肚里的馋涎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李抗战下意识地循味而去。
进了炊事班帐篷,一个热气腾腾的白菜炒肉片正在出锅,另还有一个做好的荤菜。
“呦呵!这么多好吃的!”李抗战感到十分意外。
“师后勤发了点年货,我们为大家准备了点年夜饭。”司务长咧嘴介绍道。
“年夜饭?”李抗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营长,今儿个乐是大年三十啊!”司务长无奈地提醒他道。
李抗战这才如梦初醒。
平常,年前半个月迎新春的气氛就挺浓了,文艺演出电影频频……
可这些日子以来,从上到下没一点动静,毫无节日到来的迹象,一门心思备战的李抗战早就忘了还有过年这档子事。
冷不防与春节牵手相拥,像发现了新大陆,又惊又喜。
开饭哨响,各班陆续来到炊事班集合站成方队等候就餐。
李抗战站在队伍前激动地说:“今天是除夕,晚上会餐!”
队伍中一片哗然:“都年三十了?这么快!”
有人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既为突如其来的春节,也为难得的伙食改善。
在橡胶林里安营扎寨以来,一天三顿多是清汤寡水,缺油少腥,大伙早就盼着开开荤了。
队伍解散后,以班为单位在橡胶树旁的空地上围成一圈,或蹲或坐。
菜肴盛在各自洗净的脸盆里,主食既没有北方人爱吃的水饺,也没有南方人青睐的米线,仍是一成不变的米饭,唯一的亮点是荤菜充足。
炊事班长高声承诺:“今天肥肉瘦肉管够,保证供应。”
有人小声接着应答:“都吃好喝好啊,说不定这是最后的会餐了。”
战友们以水当酒庆祝新年,林子里洋溢着愉悦欢快的气氛,李抗战的心却难以平静。
大战在即,这顿年夜饭对谁都有可能是“最后的会餐”!
他们即将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
李抗战最放心不下的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
毕竟这些人大部分来自农村,接受的教育相对较少,刚到部队就遇上了战事。
此时,他们的情绪还稳定吗?
天色渐暗,冬季的橡胶林入夜后寒意袭人。
李抗战随着散去的人流来到主营区,马灯闪烁,其乐融融,战士们有的下棋、打扑克;有的聊天、听广播……
李抗战把来滇、赣两省的两个新战士叫到一起。
详细了解了他俩的家庭情况、家乡过年的习俗、当兵的经过。
“要打仗了,怕不怕?”李抗战开诚布公地问。
“不怕!”满脸稚气的两人摇摇头,回答得很响亮。
李抗战感到欣慰,身为军人,畏战怯战是最可耻的。
部队几十年没打仗了,谁都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战争怎么个打法?会发生什么情况?
警卫二师刚进出发前,刘之野曾召集各部主官开会布置工作,讨论时不知不觉地就扯到了这个话题。
各部主官回去后,分别进行了动员大会。
说一点都不怕,那肯定不是事实。
但是年轻的战士们都表达了大体相同的意思:“我牺牲了不打紧,我家里还有别的兄弟姐妹。”
都是好小伙子,看着一群群英姿勃发的年轻面孔,刘之野想尽量准备的充足一点,让流血牺牲少一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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