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第三块——”
沈晏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锤子,阳光下,那锤影映在地上,拉长了一片阴影。
还未等锤子落下,裴咏便一个箭步冲上前,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他伸出双臂,如同守护者般挡在了原石之前,嘶哑地喊道:“住手!”
她侧首,眉宇间写满了疑惑,仿佛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陈少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邀请我参加此交流盛会的并非您本人,而方才的赌约也是他人借您的口提出?”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群恍然大悟,他们不仅见识到了沈晏非凡的眼力,同时也洞悉了裴咏背后的小算盘,暗自感叹他试图令沈晏出丑的计谋。
“这就是辉耀的做派吗?”
“裴咏不过一人,怎能代表整个辉耀集团?这最多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心中又不愿承认罢了。”
“真是愈发有趣了……”
此时此刻,裴咏的心思哪里还能顾及旁人的议论。
两块原石已化为齑粉,若是最后一块也失手,等待他的将是父亲那严厉的责罚。
“我、我不再赌下去了!”
裴咏的退缩引来了四周一阵阵鄙夷和嗤笑,如同利剑般刺入他的心脏。
然而,沈晏的眉头却轻轻皱起,似是在考量:“这么说,我赢了?那么,剩余的原石,我将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置了?”
“不可以!”
裴咏的嘴唇颤抖,几乎带着哭腔:“我退出!”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之际,一位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子穿过人群而来,看到地面上散落的碎石,双目圆瞪,满是愤怒:“是谁干的好事?!”
孟志,这位辉耀集团的掌舵人,万万没想到,自己视如珍宝的原石,转瞬之间便支离破碎,他的胸膛因怒气而起伏,几乎要被这突来的打击击垮。
他的目光锁定在手持锤子,神情淡然的沈晏身上,正欲发作,却被一侧的陆子吟轻轻拦下。陆子吟始终静观其变,对沈晏的表现暗自赞赏。
“陈总,公子与沈小姐的赌约,大家有目共睹,既然下了赌注,就要愿赌服输,这可是赌石界的铁律。”
陆子吟不慌不忙,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不迫。
他的话语虽然懒散,但那份镇定却让怒火中烧的孟志气势减弱了许多,对方的气场让他不得不收敛几分。
“对啊,刚刚分明是裴咏非要和那姑娘赌,不赌还不让人走呢。”
“我还听说,是陈少爷亲自邀请他们来的。”
“愿赌服输嘛,如果辉耀真这么小肚鸡肠,怕是失了人心。”
种种言论围绕着孟志,最终他狠狠地瞪了裴咏一眼,呵斥道:“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混账”两字,卡在喉间,终究没有说出口。
而沈晏则平静地开口:“您是陈总吧?尊驾之子曾言,我若赢了,这些原石便归我所有。如今,是要食言而肥吗?”
在江城,孟志的事业蒸蒸日上,尤其是想要在玉器界站稳脚跟,信誉至关重要。
这些珍贵的原石是他多年搜集的心血,怎么可能轻易拱手让人,尤其是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