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吸管,吃着蟹黄包,一辆箱式的货车停在她的旁边。
准确来说是她停在货车的旁边,因为这辆货车已经来一整天了,而她,才来五分钟不到。
身穿橙色工作服的家政人员正往货车里抬纸箱,一个又一个,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
从货车的满载程度来看,这些人很快就能停下手头的活,去喝口水了。
龙瑄瞄了眼货车上的公司名,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和它产生过交集了。
“把这个沙发抬上去就差不多了。”搬箱子的走了,又来了三个抬沙发的年轻人。
这三个年轻人身板小小的,手臂细瘦,看上很文弱,不知道为什么会从事这个行业,也可能不是专业干这个活,是被叫来帮忙的。
他们抬着一张裹着塑料膜的白色沙发,往自己这边走来,龙瑄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沙发。
她在这个沙发上躺过,记得沙发细软的毛,记得它中间是个很大的向上拱起的圆,记得它的靠背通体雪白,像鲸鱼头顶喷出的水花,还是两朵连在一起的那种。
还记得,这是她花的第一笔老婆本,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笔。
给她妹妹买车的钱算不算呢?龙瑄觉得不算,虽然这笔钱也出自她的老婆本,但龙瑄在计算自己存款的时候,已将其化成等额的金钱,计算在内了。
穆亦嫣要是提前答应她,她妹妹这辆车还是要被她卖掉凑数。
龙瑄管这个叫“钱归原主”。
龙瑄的视线黏在曾经花光她老婆本买的沙发上,这沙发柔软又好看,谁见了都会喜欢,可抬它三个人一点都不懂得欣赏与爱护,竟十分粗鲁地对它。
他们将沙发抬到离货车一米远的地方,突然间的玩心大发,一个怂恿一个,很快就达成共识,合力让它荡起来,然后重重地甩向车厢。
沙发底部撞到铁板,侧面撞到纸箱,发出响亮且尖厉的叫声。
这三个人也没想到小小的沙发会发出如此大的动静,怕被主人责骂,十分紧张地回头望。见后头没人,楼上也听不见,赶紧松了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这里头是什么,钢板吗,这么响?抬着挺轻的啊。”有个手贱的平头小男生,难解心中困惑,用手去戳裹在沙发面上的塑料薄膜,将薄膜戳出了一个个小洞。
另一个倚着车门的微胖男生叫了一声,连忙压低声音训斥:“你这手怎么回事,我缠了好久呢,别让那位看见。小道消息啊,上面那位穆小姐,是集团.派到我们这里新领导,部长可重视了,不然也不会拉我们几个来凑人头,你小心点,别得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