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侃站在刘牢之面前,沉声道:“刘将军,我只是怕你这么做,没想到你还真的这么做了。你可知道,从今日之后,你刘牢之信誉全无,难以立足于世了。你此举虽非背叛,但同背叛无异。刘将军成名于北府军中,那是你的根基所在。离开的北府军,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抱住的是司马道子这棵大树,殊不知,当今之世,乱局丛生。你选的未必是青云之道,更可能是葬身之路。罢了,事已至此,不复多言,好自为之吧。”
诸葛侃说罢,拂袖而去。
刘牢之站起身来,面色煞白。颓然坐在椅子上,浑身抖个不住,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一阵冷风吹来,刘牢之只觉得身上冰凉,原来不知不觉之中,身上汗出如浆,已然湿透了。
……
谢玄等人出了衙署上马离开,谢玄一言不发,挥动马鞭鞭笞着战马,一路驰出西城门,绝尘而去。
高衡诸葛侃谢玩等人紧紧跟随。谢玄将马臀都抽打的出血,战马亡命而奔,悲鸣嘶叫,几欲失蹄。高衡等人在后方大声叫喊。
“大将军,慢些,马儿吃不消的,会有危险。”
谢玄只是不答,猛催马匹狂奔,一直奔了三十余里,谢玄的坐骑已经摇摇欲倒。
谢玩见状不妙,飞骑冲到前方,用马匹横在谢玄马头之前,在飞奔的马背上跳下来马来,抓着谢玄飞驰的战马的辔头跟着狂奔。
这是及其危险的动作,但是谢玩知道必须要拦住谢玄的战马,否则谢玄会有危险。战马失蹄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拦着马儿,谢玄定不会硬冲。
果然,谢玄勒住了缰绳,战马人力而起,嘶鸣不已。
“你干什么?让开。”谢玄厉声喝道。
谢玩叫道:“请叔父下马歇息,马儿受不了,人也受不了。”
谢玄扬起马鞭喝骂道:“休息什么?我今日还被羞辱的不够么?便是摔死了又怕什么?再不让开,便吃我鞭子。”
谢玩紧紧抓着马辔不放,大声道:“叔父打我便是,我死也不松手。”
后方高衡诸葛侃等人纷纷追上,纷纷下马跪地,拦着谢玄的马头求肯。
谢玄见状,闭目长叹一声,丢了马鞭,沉声道:“虎落平阳,我谢玄何至于到了如此地步?我谢玄一向带人赤诚,难道我错了么?”
高衡诸葛侃忙道:“大将军没有错,大将军莫要多想。咱们从长计议便是。”
谢玄呵呵笑道:“从长计议么?今日之辱,恐为世人笑矣。”
谢玄说罢,只觉得胸口胀痛,似有物翻腾而出。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酒,颠簸之后要吐,于是转头向着一旁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但吐出来的不是酒菜,而是一大口殷红的鲜血,破啦啦全部洒在胸襟之上。
众人惊骇声中,谢玄身子摇晃,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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