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白这才知道她误会了,不由得轻笑道:“婶婶说笑,我朋友是悬济堂的大夫,我们此行是出来采买药材回京的,路上和队伍走丢了,她现在重病不起,我自是想尽快送她回去治疗。”
何婶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方才有一行身着官服的人在找你们,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我说没见过你们,他们就走了。”
陆秋白知道何婶也是好意,道明原委谢过她的好意,之后何婶替她们去邻家要来一匹骡子,陆秋白身上现银不多,只能留下信物和一些铜板,用悬济堂的名义将骡子借下,之后再送回来。
陆秋白带着姜林再次踏上回京的路程,临近城门口的时候见城中已经开放门户,但只许进不许出,她驱赶骡子正要进城,看到进城需要检查文牒路引,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正在她犹豫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姑娘留步。”
陆秋白回过头,才发现正是薛清方。
“真的是你们,”薛清方策马而来,“我方才远远地就见着你和姜林,本还有些奇怪,没想到果真是你们俩,怎么弄成这样?”
陆秋白忙道:“姜林不知为何昏迷不醒,我不通医术,不知是怎么回事,快带她回去医馆看看!”
薛清方听她这么一说,心也悬起来三分:“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快扶她上马,我带她过去!”
薛清方带着姜林率先纵马回城,陆秋白跟着薛家家丁再一道回去。
有勇宁侯府的名头,倒是免去城门口的盘查一关,陆秋白顺利进入城中,这才了解到这两日有了平川县送来的药材,危局大概已解。
据说皇宫里的那位也清醒过来,恢复神智,可以处理政事了。
城中商铺也逐渐恢复营业,行人较她们出城以前多了许多,看上去气色都还不错,能够恢复京城元气,乃是万幸。
只是城中依然飘荡着一股暮气沉沉的气息,不少百姓家中穿出隐隐约约的哭声和哀乐声,有些人家门头上挂着白幡,街上飘卷着缕缕孔方的纸钱。
陆秋白以为此灾有所伤亡是在所难免,却不知,几日之间亡故之人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朝廷得知此事之中悬济堂医者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下令着重褒奖,甚至听闻今上有意召黎老堂主入太医院,被黎老堂主以年迈为由回绝。
但今上依然给悬济堂赐下了国医堂的称号,另有“悬壶济世”一匾赐下,悬挂在医馆堂内,以示恩泽。
陆秋白快到医馆的时候,却见一处公告栏旁围着不少人,她在外间经过,正好听见里头的衙役在喊:“朝廷有令,如今大灾,朝廷痛失良才,各衙门如今空缺诸多,现加开恩科,擢取人才,具体日期另行通知,请诸位学子早做准备,特此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