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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安面露难色,两方争吵不下,却不是为了争辩是非,反而演变成了双方的人身攻击。
来此交游的学子大多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样直白的身份攻击,何况高门与寒士积怨已久,非一时一刻之功,此刻谁也没法将场面扼制住。
直到陆秋白上台高呼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一群人都惊愕地望着她,不明白此人怎么突然放此狂言,一时间都为今日出门来此而后悔不迭,生怕被她连累得就此前途无望。
陆秋白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眼神惊恐,如同看一个怪物,忽觉心中莫名地畅快,继续道:“当今圣上广招天下英才,岂会以家世论及个人能力与才华?方才那位仁兄之言差矣,圣人尚且有言,有教无类者,是为拔擢天下有才之人,使得人尽其责,物尽其用。”
“一粟一粒皆有可用可取之处,何况人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江山之大,代代皆有英才辈出,古往今来,多少英雄出身草莽,若以家世论人品,大错!”
身着普通文衫的士子们皆喝道:“说得好!”
谢临安见此情形,也生出些招揽的心思,郑重介绍自己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吾乃淮南谢氏谢临安,仰慕兄台之高义,不知可否请兄台择日小叙,你我把盏言欢?”
陆秋白婉拒道:“卢某学业不精,让谢兄笑话了,会试之期将近,卢某心中忧虑,实在无心它事,还请见谅。”
谢临安觉得也有理,离会试已没有多少时日,自己也是挤出时间出来看看如今士人风气,以免和众人落开太多,经她这番提醒,也觉得还需要再回去温温书。
之后还是少来这等乌烟瘴气的场合为妙。
陆秋白胸臆直抒,心中一口郁气也吐出来不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可以回客栈再温书十遍!
几人凑完热闹,就转身离去,并未注意到楼上雅座正有人注视着这一切,目色深沉,面露思量。
会试之期很快到来,陆秋白一一检查笔墨、随身携带的食盒,以及可能需要用的一些小物件,熨好需要穿的衣衫。
贡院检查十分严格,主要在于随身携带的物件,绝不可有夹带舞弊,对于身份的检查倒是没有以往严苛。
听闻先帝时期,尚有童子试中混入女童参考,且名次拔尖,表现十分夺目,最后却被发现女身,而后只是落的个虚名与一些金银财帛方面的封赏,从此销声匿迹于科场之上。
故而官府虽未明令禁止女子参考,但科场之上无女子,乃是约定俗成之事。
若是被人发现女子身份,恐怕处置不会如之前童试中的女童那般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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