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白心中颇为惋惜,但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当即就要随着二人一道退下,谁知临近出殿的时候又听得殿内道:“卢爱卿暂且留一下。”
她依言停下脚步,另二人已经退出殿外去。
见皇帝远远地示意她过去,陆秋白才复往殿内行去。
“朕观爱卿方才似乎有话要说,但碍于她们二人,又没有说出口,是吗?”
陆秋白自知现在的任何小动作都躲不开这位执政多年的帝王的眼睛,遂老实说道:“陛下圣明。”
“爱卿有什么话,不妨现在说来?有什么想法,尽可以告诉朕。”
似乎是怕陆秋白有所顾虑,又补充道:“你是今科的状元,有这个资本说出你真正想要的。”
陆秋白确实也受到这番话语的鼓励,于是道:“臣亦想为陛下分忧,而今朝堂沉疴难除,政令施行不易,臣想为天下百姓也为陛下,真正做一些实事。”
皇帝似乎料到她这番回答,反问道:“你说朝廷沉疴难除,说说,都有哪些沉疴?”
陆秋白并未直言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告罪一番,说起自己赶考路上的见闻来,真情实感流露其中,生民之苦跃然眼前,听得皇帝也不由得默然。
“朕本以为如今太平之世,朕虽不如先帝圣功宏伟,但也算日日勤恳,治下即便有一些不足之处,但至少也该是没有大的过错的。”
“没想到如今我的治下,竟然还有这么多离奇之事,真是令朕汗颜。”
陆秋白听到她甚至用起平常的自称,知道自己的述说起到一些小小的作用,但也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
只道:“让陛下自责,是臣的罪过。”
皇帝拦下她将要跪伏的动作,摆摆手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去等朕的通知吧。”
陆秋白知晓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恭声道:“是,微臣告退。”
走出殿外,她才悄悄地长长吐出一口气,方才在殿内几番波折,她的后背已经几乎浸湿透了,帝王威压,可见一斑。
好在全程她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失礼之处,只是一开始谢临安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若非如此,此事本可以更加顺利。
没想到她们表忠心的决心这么干脆,倒是显得她太没有觉悟似的。
不过此事仅仅只是一个小插曲,第一印象虽然重要,但日久见人心,世家与皇帝离心乃是必然,谢临安再着急表忠心也没有用。
想清楚这一点,陆秋白也就渐渐不再紧张,出宫的路上心情格外轻松,只消回去静候佳音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