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原来的计划就是逼反这些走到绝路的庶民,如此一来她们也更多了一条顺理成章入京的理由,但经陆秋白这么一说,淳安王已经将这些百姓看做自己的子民,她们要是造反,岂不是造她自己的反?这如何使得。
都怪那个宋牧,给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
陆秋白再接再厉道:“要想破局也很简单,王爷只需要赶在朝廷的赈灾粮到达之前,以王府的名义将赈灾粮提前发下去,如此一来既收拢了人心,又能师出有名。”
不过淳安王也不是个傻的,涉及到关键的银钱军粮的问题,她还保留着一分清醒。
赈灾钱粮可不是个小数目,在她们原本的计划里,这一笔钱粮是要充作军资的,若是提前发下去,必要要动用原来的军资,岂不是不赚反亏?
淳安王正要提出自己的疑虑:“可是……”
谁知陆秋白却好像提前知道她要说什么:“我知道王爷心中的疑虑,但是富贵险中求,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王爷是想逞一时之快,还是想稳稳当当长长久久地将那个位子坐下去,也该早做打算,眼光放得长远些。”
虽然没有明说,但字字句句都像在真心实意地为淳安王着想。
淳安王一时没有说话,这毕竟不是小事,抉择不下也是难免。
陆秋白并没有紧逼,而是给她留出足够的思考空间,该说的话她已经说到,再多就适得其反了。
一盏茶后,淳安王终于再度开口:“先生所言,我会仔细考虑的。”
陆秋白颔首低眉,表示尊重她的选择。
淳安王继续道:“先生年轻有为,才思敏捷,我家中有一小儿,颇有几分天资,如今五岁有余,正是开蒙的年纪,不知先生可否让小儿拜您为师,学些经文?”
陆秋白推辞道:“王爷过誉,卢某不过粗通些文墨,才学浅薄,哪里敢称师?不敢误了令郎。”
淳安王已经习惯这种读书人的做派,往往要先推却几番,再勉强应下,于是继续劝道:“先生太过自谦,若是先生都算是才学浅薄之辈,那要天下莘莘学子们何地自容?莫不是您觉得给七岁小儿开蒙太过屈才?若是如此,倒是我儿没这个福分。”
陆秋白方道:“王爷折煞卢某了,既然是王爷所请,卢某哪敢不应?不过也就浅浅教些诗文,王爷不嫌弃,卢某答应便是。”
淳安王这才满意,又唤侍从进来添茶,这时进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执着铜壶进来,颔首低眉,看上去乖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