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宛可不敢,叶小姐的哥哥那般凶神恶煞,要是知道我和您走的这么近,还不把我送去军营不可?”青宛下午和叶怀不欢而散自然是让叶怀不爽,现在青宛说的话阴一句阳一句,更是让叶怀拉下了脸色,将外套扣子扣好看着小兰领着车夫走来。
“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你一个千金小姐,我一个烟花卖笑之女,叶先生为了你,难道不会这样做么?”
叶怀看着这个女人脸色阴晴不定,透露着一股子刻薄,瞬间有些愠怒,冷冷一眼甩过去,看着拉着黄包车的车夫,声音低沉道:“把她送回秦淮河,闭好你的嘴巴。”
“是!是!小的绝对不多说一个字!”车夫本来靠在树边打着瞌睡,被一个小丫头强行薅过来说要车送人,虽然很不爽被吵醒,可是看到一块大洋那是立刻笑着跟在其后,没想到居然是秦淮河有名的青宛,立刻联想到这青宛是在服侍什么大客户,可是见到叶怀那满是杀意的眼睛立刻愣住。
那是一双冷漠的眼睛,瞳孔里折射出的杀气像是一条毒蛇立刻缠附脖子,让他赶紧赔笑,将车放下让青宛坐进去。
青宛倒是不客气,脚下踩着草坪有些扎脚,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坐上车,手指摸上叶怀的外套,笑着问道:“这衣服……”
“洗干净我自会让人来拿回,走吧。”叶怀倒不是心疼这件衣服,而是这样一来,青宛就欠了自己一件东西,自己和她有了羁绊,报仇的机会,还会少么?目送着青宛的背影,叶怀瞥了一眼靠在身后替自己拧衣服的小兰。
“回去。”
叶怀归家时,叶松和叶柏还在司令府里享用晚宴,晚上请这些N市的名士乡绅聚餐,更加是坐实了官民勾结,压榨穷人的事实。
“小兰,你知道该怎么做么?”叶怀将毛巾搭在肩上,看着往浴缸里加热水的小兰,小兰将瓢放在腿上,叶怀的意思么,自己像是猜到了,又像是不知道,拨浪鼓似的摇头。
“帮我去查今个儿是谁在游湖。”
“那件衣服呢?那可是为了去参加宴会特意新做的衣服啊,值很多钱呢!小姐不准备明早拿回来么?如果那件衣服被发现在秦淮河,怕是又要有人乱嚼舌根吧?”
“无妨。你下去吧。”
小兰关好房门看着阳台的风将窗帘吹得簌簌作响,走过去关上窗户,看着那盆栀子花已经开满了枝头,香气扑鼻,倒是真的好闻。
叶怀看着氤氲而升的水汽,姜片和艾草的香味在浴池里挥发,像是打开了毛孔,虽说已经六月,可是被那冰冷的湖水泡着,倒是觉得真冷。
“青……宛……”
从叶怀的口中缓缓流出两个字,手指夹着一片姜,想到青宛在水中的样子,笑容停留在嘴边。
“哎呀,小姐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了?这是谁的衣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绿早就在船舫上等着青宛回来,早就热好了牛奶等着青宛回来享用,然后入睡,只是青宛回来的样子实在是无比狼狈,让小绿将帘子放下,先去洗个澡再说。
“将这衣服送去店里好好洗,就说是我青宛的衣服。”青宛换好衣服后躺在床上握着那杯热牛奶,看着小绿手上的那件衣服,这衣服,一看就是只有大户人家才有的身份,哼,自己是不介意多些花边新闻,既然她叶怀不在意,自己又何必藏着掖着,倒显得自己不爽快。
“知道了,小姐你先睡下吧,今天也累了一天,刚刚郑家差人来说明日要请小姐过去。”
“怎么又是郑家?这郑家是赖上我了么?”青宛一听到郑家两个字刚刚喝下半口的牛奶硬生生停在了喉咙里,狠狠地下咽,自己现在听到郑家这两个字就觉得无比烦闷,回回意外都是郑家挑的,自己真是想躲都来不及。
“你就说我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得了风寒,怕过给别人,就不能赴宴了。”
“哎?”小绿将蜡烛放在青宛的床边,剪着烛心,“郑家那个小厮还说了,不怕小姐过寒气,说是要赔罪,希望小姐能给个面子。真的神了啊,居然猜到小姐要说什么!”
“……这个郑家,真是让人觉得可怕。”青宛将杯子递给小绿,看着烛火摇曳,猛地一口吹灭,将被子盖在身上看着缀着流苏的帐帘,这个郑秀妍,是铁了心要和自己过不去,自己得赶紧想个法子啊!
“小姐,你干嘛要一直抓着那个青宛不放啊?叶小姐并没有和青宛走的过于亲近啊,反而让老爷责怪小姐不务正业,只知道享乐。”
“叶怀和青宛倒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我了解叶怀,青宛和她的过节,叶怀绝对会报仇。既然那个叫青宛的不听我的话,那就到关键时刻,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