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也是!想着有没有那种好运气可以见到她一面。只可惜N市沦陷,我都没有看见她。”
“她啊,还不知道下落如何呢!”
“老伯你这话几个意思?”叶怀坐在石头上和这群老伯们打听青宛的下落,得到的确实是让自己怅然若失的结果,还是像个游魂一样行走在街上,脑中不断回响着那些只言片语的线索。
“我听人说她死在了那场战争中,现在恐怕早就变成了一具白骨,不知道埋在哪处黄土下了吧。”
“我听人说她好像是逃去了日本,不过也有人说她本来就是日本人,日本人战败,她肯定是跟着那些人逃回去了!”
“那不一定啊,这么漂亮的女人自然是有人怜香惜玉,搞不好还活着呢!”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能活着多么不容易啊!你以为谁都有那么命大么?没听过红颜薄命么?”
“姑娘,你说说她到底是……哎?人呢?”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结果么……”叶怀就这么在街上乱走,却看见了熟悉的地方建造着一座博物馆,这里,怎么会有博物馆?
叶怀走进去,里面没有多少游客,管理人员正在擦拭玻璃,见到叶怀走进来,将抹布放进桶里,笑着和叶怀打招呼。
“小姐,我们这里是新创办的博物馆,还有些乱,您要是觉得影响观感可以过些时日再来。”
“没事,我想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去吧。”叶怀摇头表示没事,看着玻璃橱柜后的古董,手掌贴在玻璃上,冰凉的玻璃从掌心传来的感觉让叶怀朝里走去。
这些都是当年那场战争后留下的影子,那些照片记录着当年那活生生的事情。叶怀垂下眼睛不想看那些照片,看到那些照片就会联想到青宛现在怎么样了,心里不是滋味,慢慢往深处走去。
博物馆的一角,是一个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地方,一个细长的玻璃柜子里居然放着一把琵琶,立刻吸引了叶怀的注意力,趴在柜子上仔细打量着这把琵琶,大声呼喊着让管理人员赶紧过来,这一叫反而是把馆长给喊了过来,看着叶怀指着这把琵琶,握住了叶怀的手。
“小姐!您可真是开馆以来第一个这么识货的人啊!这把琵琶可是当年杨贵妃弹过的真品啊!”
“我知道这是杨贵妃用过的,那你知道这把琴是从哪里来的么?她的主人是不是一个姑娘?”叶怀掐着馆主的胳膊拼命摇晃着他,让他扶住晃下来的眼镜,“这把琴是三年前我从一个盲女手中得到的,她说这把琴是从日本军队里捡到的,觉得是把好东西便交给了我,确实是个姑娘,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这把琴的主人啊!”
“盲女?她在哪里?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么?”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能找到青宛,叶怀焦迫的看着馆长有些被吓到的模样,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松开馆长,视线回到这把琴上,满脸痛苦。
“我不知道,她是听说N市博物馆在建设,便找到了我,说这是从日本风间潭那支军队里找的,还说这么好的琴要给世人观赏,好好保存下来,不要让它再被偷走,我还想问些什么,她就拄着拐杖离开了,我后来经过查阅资料,找专人鉴赏,确定了这是当今世上唯一一把梨园的琴。”
“盲人……盲人……”叶怀看着这把琴喃喃自语,认识风间潭的人不算多,而且盲女说这是从风间那支队伍找到的,说明她当时并没有瞎掉,而且跟着风间潭的人,除了青宛还有谁!这世间,还有谁这么了解这把琴!
青宛,你到底在哪里!
叶怀就在街上晃到了黄昏,看着一群小孩子从身边跑过,各自拿着糖果往城西跑去,叶怀叹了口气,站在街道上看着来往的人们,漫天高楼,这真是海底捞针。
“你们说今天那个阿姨会唱歌给我们听么?”
“我可喜欢阿姨唱歌了!声音就像是这红豆沙,甜甜的,好好吃!”
“你这个吃货,哪有把声音比作吃的?”
几个小孩子的谈话吸引了叶怀的视线,鬼使神差的跟着那群小孩子往城西跑去,城西有条河,是秦淮河的分支,这里少有人住,现在已经开垦成一座公园,公园里绿树阴阴,却只有一棵槐树,而这棵槐树,就是当年白家的住址,也是叶磊青和白槐相遇的地方。
夕阳西下,海天藏于一线。这棵树今年开花莫名的迟,足足五月底才开始开满满树的繁花,可是少有人烟的地方,没有人欣赏,这群小孩子嘻嘻哈哈的跑到这,却没有见到那位唱歌的阿姨,都失望的离开。
叶怀走近见满树繁花像是下雪,一直精于骑射的她视力还是一如既往,就这么看见了挂在枝头一枚用红线串起来的大洋,她轻轻一跳扯下了那枚大洋,惊起落花一片,如同下雪般落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