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撒谎,那些女孩确实永远地离开了她们的家人。
“那么年轻就离开家,生活一定很艰难。”朱文姝沉思,“离家后,失去那颗恋慕或爱护的心才是最艰难的。那样的话,支撑她们生存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你说得对。”雪代说。
“我和毓殊才不会那样。”朱文姝小声说。
屋子里变得沉寂起来。朱文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病房有一个壁炉,里面烧着柴,盖着棉被睡觉不算冷,但她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了,徐医生干嘛平白无故地羡慕她和毓殊、又说起自己在女校遇见的事?莫非……
“徐医生,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你……有那什么女校的姐姐或者妹妹吗?”
“我没有什么女校姐妹。我的个子太高了,不讨人喜欢。”雪代说。
朱文姝低声嘀咕:“因为个子高就不喜欢?个子高多好啊,挡风。”
“怎么了?”雪代询问。
“徐医生,你跟我们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和家里联系,你家人不担心吗?还有,我记得你是什么中佐的未婚妻,你是去找他的吧?他不担心你吗?”
这话朱文姝和毓殊在雪代刚来军营的时候问过一次。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军队散了,雪代为什么还不着急找她的未婚夫。好吧,其实朱文姝不希望雪代去找那什么岛国军官。徐医生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跟刽子手在一起?
“我不是谁的未婚妻,我骗了大家。”雪代的声音变得低沉萎靡,“我对她撒了谎。”
朱文姝不知道“她”指的是谁,只是“哎呀”地感叹。
“我的父亲……南方政府的将军,在申扈牺牲了。我和母亲来申扈就是找他的。母亲知道父亲战死后,跟着殉情了。”
朱文姝惊坐起来,她有些慌乱:“对不起,徐医生,我不是有意揭开你的伤口。”
“没关系,我早就接受这个结果了。”雪代低声道,“失去了父母,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她。我们发誓,会永远恋慕爱护彼此。她对我真的很好,她那么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不曾忘记照顾我的心情,还时常宽慰我。我爱她,对她的爱恋始终如一。”
“那不是很好的事吗?”
“可我选择了离开她……我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