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扉安还是跟当年一样敏锐,喻良明明觉得自己聊天的语气跟平常没有一点差别,还是被对方听出来不对劲,喻良在对方各种软磨硬泡加撒娇耍赖的加持下,不得已开了摄像头。
“这是怎么搞的?!”
喻良无奈地叹了口气,正了正手机:“这是我伤痕累累的勋章。”
“哈?”叶扉安蹙着眉头,心疼的眼神几乎要飞出屏幕,她迟疑片刻,不解道,“你不会……跟人打架了吧?”
喻良:“……”
她就这么像那种喜欢动手的人吗?
“我向来以理服人。”喻良微笑。
片刻后,叶扉安干巴巴地说:“……哦,这样啊。”
“我只跟你动过手,再说了,那不叫打架,应该叫调情好吧,爱的教育。”喻良看着对方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笑了起来,“其实没什么,就是我跟我爸妈出了个柜。”
叶扉安怔了怔。
她看上去有些意外,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皱了皱眉,看上去像是抱怨也像是自责:“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声,早知道我晚两天再回北京……”
“然后呢,跟我一起回家吗?你要是突然出现,那不得把他们吓出个好歹来。”
叶扉安:“……”
训也不能训,讲理又没理,隔着屏幕还够不着本人,叶扉安试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然而瞪了半天也瞪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这边灯有点暗,半天不动,喻良差点以为她网卡了。
最后叶扉安终于叹了口气,表情软了下来,好像一时忘了这是在视频,没忍住伸手碰了碰屏幕,轻声问:“疼吗?”
喻良今天没掉眼泪。
有时候人很激动的时候,眼泪是不受控制的——就比如喻良,生气、委屈、伤心、感动……某种情绪一旦溢满心头,明明心里觉得不该哭,眼泪还是止不住。
可是今天,哪怕跟喻宏远如此激烈地争吵,她也只是红了眼眶,执拗地攥着拳,直到现在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但此刻,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的一句“疼吗”,喻良险些没控制住。
她装作调整手机,抹了把眼,又飞快地眨了两下,最后轻松地笑着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我爸怎么能真的揍我呢。”
叶扉安显然半信半疑,但她也没有追问下去,而是事无巨细地嘱咐了一遍怎么处理伤口、不要沾水、避免感染,最后迟疑片刻,说:“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要是帮不上,找我爸妈也行,他们不会不管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喻良听得直皱眉头:“喂,等等……你爸妈那都是干什么的啊,你少咒我,真走到那一步我第一个告的就是你。”
叶扉安让她给逗笑了。
“想哪去了,你这是心虚知不知道,我说的是生活跟思想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