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你和艾唯小姐在一起,呃……冒昧问一句,”柳梦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问,“你们是在交往吗?”
交往……秦淮压下一抹笑意,这个词语放在她身上,简直讽刺得可笑。
“不,不算是。”她回答说,“我们关系的确不错,这次是艾唯小姐邀请我来的。”
艾唯在人前给她安了个“被追求者”的身份,她总要把这个身份加以利用——至少要统一口径。
“哦……懂了,是她在追求你吧。”柳梦目光微微闪烁,她放下茶杯,身体略微向前倾,“但是我听说艾唯小姐这个人……有些‘古怪’。”
“古怪?”秦淮眉梢一扬,配合地追问,“怎么说?”
“你知道她几个哥哥姐姐都是怎么死的吧?”柳梦紧张兮兮地凑过来,“大姐死于车祸,三个哥哥,一个死在情人床上,一个死于歹徒枪击,还有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这不够蹊跷吗?”
“的确蹊跷。”秦淮顺着她的话音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大概没有听说过。”柳梦压低了声音,“虽然只是传言,但也足够骇人听闻了……我听说,艾唯小姐曾经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她声音小得几不可闻,可初秋的风精准地将这句话送进了秦淮耳朵里,她当即一愣。
……
这栋小房子在绿林区最边缘的角落,靠着河堤,面朝田野,外墙上的门牌号早已经掉了漆,干涸成锈迹斑斑的暗褐色。初秋的田野一望无垠,裸露着苍黄的土地。伯特等在院落之外,直到身后老旧的房门发出一声响,他转身,拉开了车门。
艾唯站在最低一级的台阶上,仰视褪色的砖瓦,从屋顶,到木质的窗棂,到凹凸不平的台阶。初秋的天气并不潮湿,她却感觉后背早已痊愈多年的伤口微微发痒,但她没有动,想要通过这短暂的伫立,将这小小的院落永远镌刻在心底。
良久,伯特开口提醒:“小姐,我们该走了。”
“知道了。”她敛去目光,将手中一支百合花插在门前的信箱里。院门合上,发出“吱呀”一声响,将这空旷的房子与鲜花一同阻隔在冰冷的铁门之中。
汽车驶上河堤,朝着城区的方向开去,艾唯捻着黑色长裙袖口沾上的一抹灰尘,再抬起头时,已经将那抹波动的情绪重新埋在心底。
“秦小姐正和柳梦在一起。”伯特向她汇报说,“就像您所猜测的,她窃听了柳梦母女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