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动作翻身侧躺,秦淮轻轻抬起了艾唯的手。
这双手修长匀称,莹白如玉,却算不上十分细腻,虎口、指侧都有薄薄一层茧,并不该属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秦淮指腹抚过她食指指侧,心想,她实在不了解艾唯。
弑母的私生女,杀伐决断的家族掌权人,或许她并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可仍然像一个释放着危险信号的谜团。
“在想什么?”
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腰间,沿着光裸的肌肤缓慢地游移,又揽着腰让她转过身来。
“在想你的头发,”这样两人恢复了面对面的姿势,秦淮将她散下的长发绕到而后,抬手抚摸,轻声呢喃,“它们比任何名贵的绸缎或是丝绒都要美。”
那双漂亮的眼中露出一丝怔愣,艾唯少见地躲开了她的注视,将视线移到了她的嘴唇,沉默片刻后才抬起头。
她没有回应,秦淮稍微向前靠了靠,离她更近了些,可那抹异样的情绪仿佛一个错觉,艾唯莞尔一笑:“虽然我该说谢谢,我以为,你并不是在想这个。”
这是因为她会读心,还是说只是某种套话的方式?秦淮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其实我是在想,艾唯小姐枪法很好,大概能在明天的狩猎中一展风采。”
这个说法似乎把艾唯逗笑了,她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手,手指在头顶的壁灯下镀着浅浅的光晕:“那些贵族中有许多人枪法值得称赞,他们是为了猎得狐狸、鹿或是野鸡,这是一种荣耀,拿猎枪并不会让人手上沾染任何鲜血——可是我……”
她短促地笑了一下,将话音收敛进短暂的沉默之中。
“你这么说,我会觉得你在指桑骂槐。”秦淮拉着她的手在灯光下把玩,漫不经心地说,“每场聚会都有严密的安保,他们今天能混进皇家宴会厅,明天就能躲在丛林深处给你一枪——我是指,那些像我一样手里沾满鲜血的人。”
“你是这样的人吗?”艾唯似笑非笑地问。
“你不是早就知道吗?”秦淮反问。
“这样就好,”艾唯的手指从她指缝穿过,将两人交握的双手扣在自己胸口,目光温柔,“因为我们是同类。”
有心跳声透过单薄的皮肤,渗入血液,传遍全身,秦淮怔愣一瞬,手指不由自主地一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