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价值不在于此。”艾唯说。
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显示器上跳动的数字将这短暂的对峙无限度的拉长,仿佛监控室中的温度也随着数字而变化,然后降至冰点——在秦月姝要开口时,门被叩响了。
“夫人,您现在方便吗?”
“进来。”
开门的手下面色不善,目光示意安吉莉亚,秦月姝了然,随他出了门。手下附在秦月姝耳边说了什么,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阴冷的目光剜过专心看着显示器的安吉莉亚,像一条露出獠牙的毒蛇。
艾唯的肩膀慢慢沉了下去,她靠在台面上,无声地松了口气。
这样的凶态毕露的神情只在秦月姝脸上停留了一瞬间,她叩了叩门,两声轻响打破了僵局。
“柏莎院长,”她拉开门,“您该走了。”
安吉莉亚只愣了片刻,对上艾唯的目光时,忽然明白了原因,她漂亮的眉毛轻轻一皱,看起来有些不快。
秦月姝重复了一遍,依然彬彬有礼,比起方才却更像威胁:“您该走了。”
“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安吉莉亚略微颔首,得体地向她道别,“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
“一切按照柏莎院长的意愿。”
秦月姝侧身送客,略带歉意地对艾唯一笑,低声向手下说:“把人放了。”
……
秦淮没有感觉到痛苦。
或者说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她已经放弃挣扎了,皮肤已经变得麻木,在这片无声的黑暗之中,连自己的存在也无法感觉到——她感觉不到寒冷,但秦月姝将她带出贫民窟那天就在冬季,一场雨过后,棚子里泥泞且冰冷,卢港的冬天不足以让泥水结冰,当她陷在泥水中,大概就像是现在这样的滋味吧?
“你不该活下去,我本可以不将你带回来的,在垃圾堆里,你和那些孩子一样仰望东区的高楼时,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或许秦月姝说得没错,她本来不该活下去。她的父母身为维什特尔区的管理者,却与黑帮勾结参与毒/品生意,她无知的享受着优渥的生活,脚下却踩着无数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她不该活下去。
“你曾经享受的一切,你的吃穿,你所住的房子,你进入皇家艺术学院学习的资格,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建立在那些人的痛苦之上的。你体会到他们的痛苦了吗?你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