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珂秀眉微挑,带过了这个话题。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谈谈我父亲遗嘱中提到的关于房子的事。”
唐月楼开门见山,她的意思是,虽然是出自她母亲之手,又由她继承,但她并不想要这栋房子——她有家住得好好的,两个不习惯佣人在的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实在浪费,再支付各种各样的维护费用就更不划算了——当然,她也不会对母子二人承担什么责任。
对此安珂十分支持,她不放心让一个与自己利益纠葛如此复杂的人照顾儿子,也不想把房子让出去,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约定抽时间尽快把手续办了。
“以后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达成一致以后,唐月楼客套说。
“你比唐瑞天通情达理得多。”安珂捏了一下摇篮里拽着玩具熊玩的小男孩的脸,忽然想到,“这里你的东西需要收拾一下吗?需要的话,我找人帮你。”
唐月楼顿了一下。
“谢谢……我自己来吧。”
……
唐月楼有十几年没有在这里住过了。
房子太大,哪怕唐瑞天在这段时间里身边的人几经更迭,也总有一些房间的陈设从未变过。她循着记忆的轨迹踏上楼梯,细微的脚步声响在空旷的房子里,有种别样的孤寂。
踏上二楼的走廊,唐月楼忽然无端生出一丝无措——她还是名义上的“大小姐”,二楼永远有一间房间为她留着,包括她母亲的卧室,陈设都没有变过。
但她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迈出这一步了。
云扬疑惑她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这里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唐月楼转身往下走,“我们回去吧。”
云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坚定。
“别走。”
唐月楼眉尖微动。
云扬深知,这座冷冰冰的大房子对于唐月楼来说并不只是儿时的住所这么简单,她也曾经把这里当做家,寄托了自己童年所有的痛苦与快乐,这里的回忆是永远绕不开的一道枷锁,也是在她心底的一面镜子,映照出一切不安和畏缩——而哪怕她再避之不谈,也无处可躲。
但未来那么长,人不能永远戴着属于过去的枷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