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首辅大人的,老婆子话不多说,给天家告罪了,”
只一声,就跪在地上三叩首,身后的几位太太也是亦然,跪拜完之后,贾母重新起身,抹了眼泪,喊道;
“回去,停灵。”
而后,
队伍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起灵,”
跪在那的人,披着孝服,哭出声,
贾母也不好再留下,让王熙凤搀扶着,上了马车,后面的人全部起身,由着贾母马车领着前头,转个弯就上了街口,
往回走去。
首辅李大人瞧见人走了,咳嗽了两声,跟着身边的云公公说了声,
“云公公,劳烦您给皇上带个话,荣国府的人已走,事情算是解决了,老夫身子受不住,这就先回去喝药,请陛下恕罪。”
“这?”
云公公瞧见眼前的首辅大人,苍老的面容上显得极为疲惫,好似站不住脚一般,但是皇上那边,左右迟疑的时候,
午门前,
来了一辆马车,
大公子李潮生从车上走下来,瞧见父亲站在那,赶紧走过来,告了罪;
“容父亲担忧,儿子刚刚去借口吃了碗茶水。”
此话就是说给云公公听得,不是他不留在这,关键在于荣国府的人来了,站不住人啊。
小云子见此,知道也留不住人,遂点点头,
“那首辅大人慢些走,陛下那里,杂家会如实禀告的,还望首辅大人,多留意那边,万不可再生事端。”
这也是云公公照着干爹戴权的嘱咐,勿要让贾家在胡闹了,
李崇厚笑着点点头,
“请云公公转告内相,就说此事老头子给盯着了,贾家有老太君在,生不出大事的。”
“那就好,杂家定然会说的。”
云公公略微小心地应声,没想到首辅大人心中门清,知道刚刚的话,是干爹交代的,不愧是内阁首辅,陛下想要倚重,这一点,李家的大公子,入阁时间,恐怕不会太久,
几人略作客套,
李潮生就扶着父亲上了马车,打马离去,云公公撇了一眼被烧成渣的登闻鼓,转身就要离去,
此时,
值守的禁军校尉,小跑过来,单膝跪地,拜道;
“卑职禁军午门值守校尉,敢问云公公,登闻鼓被烧,值守禁军可是撤回午门?”
小云子刚刚抬起的脚步,闻声就收了回来,淡淡的回了一句,
“为何要撤回,之前值守什么,现在还是一样,多嘴。”
顿时,摆了脸色出来。
校尉吓得脸色一变,伸手对着自己的脸抽了一巴掌,告罪道;
“云公公息怒,都是卑职不懂规矩,可是登闻鼓被烧,卑职心中惶恐。”
瞧见眼前的人作态,
云公公心中有些傲然,何曾以往的时候,自己也能被称为公公,心情一好,话也说得不难听了,
“谁说登闻鼓没了,鼓虽然没有了,可是那座石台不是还在,谁来敲,只要能敲响,规矩依旧,你也是,以后,多学学其他人,同时城门值守校尉,差距太大了,”
摇了摇头,带着内侍太监,就回宫去了,
只有跪在那的校尉,还不知公公说的是谁,见到公公走了,赶紧喊道;
“恭送云公公,”
观而见之,
含元殿大院子里的张瑾瑜,还有襄阳侯等人立在那,眼见着考生逐渐的走完,
张瑾瑜转头对着柏广居吩咐道,
“柏兄,你先安排众官员用膳,歇一会,本侯先去前头瞧瞧出了什么事?”
“这,怕是不合规矩,就算有事,侯爷万不可插手。”
柏广居有些为难,虽然他也想过去瞧瞧出了什么事,但是恩科为大,不敢擅离职守,也只有洛云侯才有这胆子。
“就是去看看,看一眼就回来,”
也不是张瑾瑜多找事,就是好奇,谁那么大胆子,敢来宫门前哭丧,亦或者这些天,谁家遭了难,受了委屈,但也不对啊,有委屈不会上折子,那能跑到宫门前哭诉,朝廷的脸还要不要了,
心底思索着朝廷官员和世家,压根就没有想到是贾家,
“那也行,侯爷快去快回。”
柏广居犹豫片刻,点头同意,刚一同意,身边三位皇子可不愿意了,也想过去看看,
“侯爷,孤也想去看看,”
“是啊,侯爷,小王心里好奇的紧,”
晋王周鼎,和魏王周崇,眼巴巴看过来,就连三皇子楚王周隆,也眼含希望的样子,张瑾瑜摸了摸手,娘的,事情真多,
“行了,来人啊,给三位殿下换衣服,召集亲兵一块出去。”
“是,侯爷。”
眼见着三位王爷换了衣服,跟在身后侍卫当中,一向多嘴的襄阳侯,也闭上了嘴,多一眼也不看,领着人就回了东边,查看饭食做得怎样,
让张瑾瑜离去的时候,颇为无语,看来柏兄的眼色,也是足的!
崇文门,
眼看着学子走出去的越来越少,直到没人的时候,守将于定之一挥手,
值守的禁军好似泄了气一般,歪七扭八的回到了城门处,瞧见他们懒散的样子,于将军开口就骂;
“一群怂货,瞧瞧自己都成什么样子,娘的,就站了一会,要不是你们,皆是跟着本将的老弟兄,早就该给你们换了。”
骂骂咧咧一会了,校尉孙善跟着过来,也开始骂道;
“看你们什么玩意,都是于将军心善,换成本校尉,军法伺候,”
然后,舔着脸,跑到于定之身边,问道;
“将军,人都走完了,弟兄们是不是可以多休沐几天,歇歇脚松松腿,回去吃一顿好的。”
于定之本以为孙善,能替自己骂一骂,谁知打的是这个主意,脸色一黑,哪壶不开提哪壶,宫里阅卷还没完呢,
还想在骂,
却被身后一人拦下,
“于将军怎么那么大的气性,弟兄们想送口气,人之常情,”
忽然闻听话语,
于定之和孙善赶紧回头,却见到洛云侯带着人站在身后,不敢怠慢,齐齐行了军礼,
“末将见过侯爷,”
张瑾瑜笑了笑,认识多了,这二人也算是老熟人,
看着眼前一群懒散的禁军,不由得好笑,这不就是想偷懒的,有关系的,都来守宫门的吗。
“侯爷,您这是?”
于定之有些琢磨不定,侯爷来此所谓何事,阅卷的事,不管了?
张瑾瑜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就是想出来看看,午门那边什么情况,问道;
“之前的时候,谁来宫门前哭诉的,登闻鼓又是谁敲的?”
“呃,侯爷难道不知道?”
于定之想也没想,先是脱口而出,
因为贾家来人到午门的时候,于定之还在宫门阁楼上喝茶,一通鼓声,愣是把喝茶的于将军,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尤其是后来的哭声,传的甚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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