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皇帝身体不好。”玉蘅只是喝了杯酒,“平日连朝都不上的。”
这时顾太后才来。
顾太后上了年纪,但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个绝代佳人,人如柳一般,温柔和蔼,说话也软软的,倒有几分南方世家女郎的风范,不像习武的北方贵女。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玉蘅只是在席上一见礼,“谢太后挂怀。”
这时玉箫看见帘后仿佛有一个身影坐下,这不是错觉,因为顾太后也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酒过三巡,歌舞不断,看起来顾太后对先帝没什么感情。
飞雪台上歌女白雪红梅,湖对岸昭阳殿顾太后声音越发飘渺,“听闻这次传说的玉家女公子也在?”
“是。”玉蘅说,“玉箫跟臣一同长大,故也和臣一同北上。”
玉箫只得起身,走到阶下,低下头,双膝跪地,“恭请太后圣安。”
“玉箫。”顾太后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名字挺好听的。”
“谢太后。”
“陈芫还好吗?”顾太后突然问。
玉箫倒是不好奇顾太后怎么知道她母亲名字的——可能南朝报与北朝知晓,但心中纳闷,为何顾太后直呼她母大名?
这不合礼法。
但她仍答,“谢太后垂问,家母已仙逝。”
“哦。”顾太后点点头,随后笑起来,很随意的一直,红唇轻启,道,“把她杀了吧。”
玉箫还不及反应,就被宫女按在地上,一切发生的太快,感觉太后话音刚落,她颈上便抵着剑刃,她还没回过神,便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听声音是个年轻女人,“慢。”
玉蘅已经站起身,但见此,又坐下。
一个女郎从帘后转出来。
玉箫只能看见那人侧面。
女郎穿的是件明黄色曲裾,裙摆和袖边都有一圈淡紫色,衣裙不是大提花和小提花,而是纯色加刺绣,裙摆上绣的是颜色略深的秋日落叶,零星几片。
“连你也要跟哀家做对?”顾太后的话有几分深意。
“让您见笑了。”女郎对玉蘅说,摆手示意宫女放过玉箫,随后转过头,“太后醉了,您去偏殿歇歇。”语气倒是极为诚恳。
玉蘅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太后哼了声,拂袖而去。
“你起来吧。”那个女孩子扫了玉蘅一眼。
玉箫一愣,满满坐直,抬起头,她看向那个女子,只一眼,突然身子脱力,跌坐在地。
两人五官竟然有几分相似,柳眉杏眼,就连眼眸颜色都是同样的淡棕,只不过玉箫清雅温润,似春雨,而那女子明艳傲气,如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