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深,流水淙淙,堂屋高檐红瓦,回廊清一色是汉白玉扶手,还有一亭隐于流水尽头。
花厅两扇门正对竹林,深紫色紫檀木门框如同画框,一看就知是荣宓手笔。
毕竟是煮盘饺子都要雕花摆盘的女人。
厅中应该是月氏或西秦风格,铺紫檀木地板,没摆灯,只有一盏蓝色花瓶吊顶花烛台,宝蓝色琉璃花瓶里是水晶花朵,花瓶周围水晶链银烛台,百支白烛齐燃,灯火通明,但灯的体积有些庞大,让荣宜觉得这灯一阵风来就直接砸地上。
家具一色深紫檀木造,东厢数具深蓝贵妃榻,中间摆了一个高脚镀银珐琅圆桌,桌上金花透明水晶叶,西厢设桌。
正厅与两侧厢房之间不设门,不设帘,只由十二扇磨砂玻璃浮雕蔷薇花两侧开屏风挡着,此时屏风拉开。
要不是上辈子见过后来的滨京皇宫,荣宜至少得对着这个灯质疑几秒种的人生。
也就是为何后来一定要定都滨京,降燕京与金陵、昌吉、冰城、西京及昆明为陪都,一来方便掌控朔方,二来滨京新皇城规格可以在现今禁中基础上再提一步,不然大家宅邸全部逾制。
可惜二世为人,她头都不抬就挪步了。
荣宜来的时候湖阳在喝茶,屋里还坐着一个白袍广袖容貌可以说得上颇为惊艳的少年,应该是湖阳带来的。
荣宪抱着一只玳瑁色的猫。她一直在喵,而猫懒洋洋的趴在她膝上,并不搭理人。
萧凌乖巧可怜还无助能吃的坐在那里。
荣宜顿时心道不好。
她马上和萧凌确认一下眼神,这是鸿门宴?
萧凌今天穿的是碧色曲裾,二褶,飞鸟纹,鸟神采飞扬,但人很无精打采。
“那个干翻京兆卫两千人的小可爱呢?”湖阳问。
“多少?”荣宪回头。
“两万?”湖阳震惊。
荣宪扬起场面性假笑,“那还真叫武功盖世。”又跟萧凌说,“月宾你来燕京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的话,有空可以沿着冀州与幽州走一走,看看百姓过得怎么样,当地收成如何,物价几何,回来我们可以聊聊。”
萧凌忙道,“不不不不,不用,真的不用,我在家呆着挺好的。”
荣宜看了一圈,没找到荣宓。就问,“元姜呢?”
荣宜寻思荣宪发难,有荣宓在场面总归不会太难看。
“找我干嘛?”荣宓去换衣服了,她妆卸了,换了件草绿色织棉料子的抹胸儒裙,外边罩了件透明大袖纱衣,臂上金钏镶的红宝石烛光下晃眼,可惜头发是拿了一个大概是过年时炸鱼的长筷子随便一卷一插,造型无比敷衍。
荣宜就没见过荣宓回家后有讲究的时候,她以人格担保这一身是她姐今天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