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宪自己倒了杯酒,她喝的酒必须是从冰窖里拿上来的,倒进杯中,酒盏周身很快全是水珠,“你再吃点。”
“你看着我,我吃不下去。”荣宜如实说。
“那走吧。”荣宪把酒盏放下。
大概是为了迁就她,荣宪没有骑马,两人坐马车出门,实际上燕京城中有宵禁,但大概禁的是寻常百姓。
荣宪把她领到了京兆府。
荣宜抬头,说,“莫非有人击鼓鸣冤,告我?”
“没有。你随我来。”荣宪把她领到京兆府衙门后面的一排屋子里,屋子里还点着灯,但出入的都是穿白衣的仵作。
荣宜这才觉得不怎么对劲。
上夜班的仵作一半不认识荣宪,一半直接吓傻了。
荣宪推开门,“进来。”
屋里干活的仵作给吓傻了。
“你们做你们的事情。”荣宪摆手,意思是不用行礼。
一个房间里横七竖八摆着很多盖着白布的尸体,这个房间里的味道也比较感人,荣宜当时就想吐,但想一想自己如果吐了一地,这房间里的味道会更加感人,就忍住了。
她寻思,装晕是不是就可以从这房间里出去了?
仿佛把她看穿了,荣宪阴测测的说,“你要敢晕,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荣宜只能煞白着脸带上门。“四妹有何高见?”
荣宪抬手,一个仵作把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掀开,“看见了吗?这就是人死了以后的样子。”
荣宜是真的差点吐了。
那具尸体已经腐的只剩一半白骨。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荣宜强忍着翻江倒海的想法。
“人死了,也就死了。”荣宪说,“如果你死了,纵金棺银衣,封在棺中入土后几年你就这个样子,要是有什么雨水,山洪,比这更难看。”
“你想说什么,你直说吧。”荣宜崩溃。
“世间没有鬼神,没有前世今生,你死了,就死了。”荣宪推开门,风顺着门吹进来,空气好多了。
荣宜站在尸体前,鬼使神差般的对尸体伸出手。
仵作马上拉住她,“女郎,不可。”
“我死了以后,就这个样子吗?”荣宜走出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