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沈宴一个文臣,下手没轻重,一顿板子下去,把自己儿子的胸椎给打断了,当场吓傻了,跪在班府求班宝镜出诊,奈何班宝镜也束手无策。

沈节实则恨这个弟弟,每每说起,咬牙切齿倒恨不得挥剑把人杀了,此时又实在是兔死狐悲,回家把自己弟弟带走,但冰城天寒地冻不适合养伤,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把人送到银川城,托卫子妍照看。

“大家要求真低,不打不骂就是个好主子,这哪是合两姓之好,这叫典卖死契。”荣宓听见外边有说话声,坐起身,梳了梳头。

过了半柱香的时候,侍女通报,再过一盏茶的功夫,荣宪推门而入,站定,把请柬往桌子上一甩,“您两位现在是连门都懒得出吗?”

荣宓响亮的说,“对。”随后喝退侍女。

只见荣宪竖起三根手指。

荣宪肯定喝了酒,带进来一股桂花酒的味,“首先,并州。”

荣宓先问,“你喝了多少?”

“烽火传书只要一天,至今老程都没有说不行。”荣宪没搭理她,“就是行,日后如有变,你当如何?”

荣宓笑起来,二十五六正是女儿家最美的年华,桃花眼,柳叶眉,神采飞扬,眼波流转间颇有几分英气,“杀就杀,做就做,人生不过数载,何苦委屈自己为他人作嫁?史官落笔成文时我已不在世,”而后一字一顿,“能奈我何?”

荣宪莞尔,“阿姐是个好人,可别到时候心软。”

“呵,他是你爹的可能也颇大,我若与之合谋,里外不是人的概率奇高,焉能留他活着来燕京?”荣宓却截住此话,“战国策载:天数莫测,人皆有志,无论君子小人均不可轻视。你料晋王此人如何,日后如何生变?以何生变?”

荣宪果然喝多了,答,“古今变数,无论为人,皆在天灾人祸。若有天灾,便是天助;如无天灾,便求人祸。长安洛阳皆为古都,诸家宗庙所在,乃其立身之本,任风袭而不动。但晋阳数十万人口,多为商贾,若是人祸,大抵此灾应在晋阳。至于以何生变……你调了医官入并州,也屯了药草,你觉得应该是疫病,不过我想,晋王会弄一出天罚。”

“天罚?”荣宓眉头紧锁。

荣宪说,“并州开出来过一种发绿光的矿石,碰过的人都会生病,轻者呕吐腹泻,重者一命呜呼,最后晋王下令将那几吨矿封在一个水泥房子里,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但我想,若真的到那一步,拿投石机做一个天罚并不难。”

荣宓望向萧珂。

萧珂按着胸,他还有些咳,皱着眉,勉强压着咳嗽讲话,“晋王背水一战,无论以何因由起事,为避寒冬,必趁春夏。若你入局,明年来不及,大概是后年。待战时,已为穷寇,定以生死相搏。生死立判,湖阳必生变。湖阳动则太后问罪,你以功保你母。”他看着荣宪,但仍对荣宓说,“你最多坐稳刺史之位,以并州反哺燕郊南蒙,无法凭关中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