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嘉娘狠狠用目光剜了邓九一眼,掏出手帕递过去。
邓九衡这才吐了樱桃核,如释重负,“到了,按您吩咐,跟正常粮草分开搁的。”
萧珂就说,“我跟先郑部堂讲两句。”
邓九衡度是要问上次是怎么败的。事关郑卿颜面,不应公开处刑,从善如流的告退。
罗嘉娘跟着退,她照规矩把樱桃给端出来了,“哎呦!可别已经把锅子给撤了。”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就跑,往宴客厅里冲,跑到一半邓九衡才一拉罗嘉娘,“跑什么跑,”她说,“回去干嘛,我让厨房再上两个新的,去我理事厅吃。”
萧珂才开口,“去年……”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太难了。”郑卿见没人,往地毯上一倒,跟翻肚皮的猫似的,仗着军机要务无人敢听,他指天开骂,“去他妈的楚月恒,去他妈的祁司墨。”
他爬起来,“老子私宴,带了寒食散的王八蛋给所有人一分,老子全家看人遛鸟!”
他絮叨着,骂骂咧咧的踹了一下柱子。
“娘的,九品考评,东湖雅集。整整七十五人,全是傻逼!”
“每个他妈的坐下来先跟我谈宁静致远,淡泊名利,勉强来拜会一下,呸,不用勉强,不用来。淡泊名利,宁静致远那就说完赶紧滚。别说完来个:部堂,我有神明托梦。”
“五湖四海,唯君权神授,全靠天意。这是想当皇帝?还是觉得老子这个总督应该让贤?他妈的老子幼年携妹四处投靠,什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没见过……他妈的,我为将士军功请封,傻逼世家老不死拆台,说不是世家子,赏点金银就是,去你妈我没问你们意见,我就是通知你们一声,娘的!”
“妈的,老子非宰了信阳王不可,让他出兵就是见死不救。”
郑卿也看人下菜碟,换荣宪在这里他不敢讲话。
他开始倒垃圾,发泄完舒服了,一秒又是儒雅的汝南总督,“杜世子诚心尬聊,何必咄咄逼人?”
萧珂走回来的时候就开始胸口闷痛,坐了会儿还是觉得像有块石头压在胸前,压的喘不上气,估计是今天路走多了,想倒点水喝,一看桌上三个壶。一个个试过去才找到凉水,提壶用了一下力扯到了刀口,刺痛瞬间袭来,倒把胸前那种闷痛感盖了下去,反而缓过来口气——他倒没像班宝镜说的那样一直发烧,但可能是因为他身体不太好。
萧珂很敷衍的说。“我不想聊。”
他看着桌子上的来往文书,又堆了半桌子。
郑卿就问,“听说弟妹去并州的事情定了,与并侯当年闹成那样,如今怕也不好下台,要不,我去替她撑一下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