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臣是季熙宫的女儿,她父亲是前任审判使,瑶光楚华予。”云清音说,“季熙宫私生活挺一言难尽的,与此事无关,不擅评。”
荣宓看向荣宪,“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荣宪摇头。她起身,从帘后走出。
荣宓提笔签字,萧珂命人取羽毛笔和墨水,两人分别落名,取特制印泥,落各人私印,随后交与荣宪。荣宪签字,落印。
云清音接过,提笔签名,这时发现这几个人的字居然瞬间变得看的过去。
敢情刚是不想好好写?
“过几日我带你回北燕。”荣宓承诺,“我身兼并州刺史,我需找人代理一段时间职务。”
云清音颔首,“可。”
云晚词突然说,“我心中有一疑惑,敢问公子是否会筝?”
萧珂答,“这里大部分男子只善弓马,不通音律。”
“我在您府中见过很多把筝。象牙钢弦,金丝楠木金弦,紫檀木珐琅掐丝弦,龙鳞裂纹沉香木钢弦,一柄水晶软玻璃凝水弦。任何一柄都不在数万金以下。”云晚词轻描淡写。
他没有异能,七岁后降至外四家,得兄长庇护才不用去四方城,能留下来,继续读书习武。
兄长嫁与齐王后,他也住在齐王府中,一日齐王说有贵客来府,要他在帘后起筝,一曲终了,北燕女皇邀他出见,当日下后宫碟纸,赐金册金印,聘为贵君。
北燕君后姓楚,按血缘关系是他堂兄,是审判使之一,仅居郑雪臣之下,本两边事务忙到焦头烂额,皇室与神族矛盾不可协调,左右为难,一看多了个人,立马当了甩手掌柜。
楚后甩手也就算了,云晚词理解,但他妈的郑朝倾那个混蛋女人每天都来听他弹琴,就为她来这一趟,宫内厅的那群精神病让他跪在外边等,每天至少跪半个时辰,郑朝倾才磨磨蹭蹭的过来。
他希望郑朝倾听完赶紧滚,别来烦人。
但郑朝倾每次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会象征性睡一下。睡这一下是最难受的地方。
他不是君后,所以会有一群人围观,为防行刺,姿势有限制,确切来说就一句话:他一动不许动,也不许出声。
郑朝倾拿捏不准到底应该多久,两人因此尴尬了无数次。
终于有一天,云晚词摊牌,说我不想见你,我不想天天为你来这一趟在外边跪好几个时辰。腿疼膝盖疼。
郑朝倾:“好。”
他:“但钱和年节的赏赐还是要给的。”
郑朝倾绝倒。“你这跟我以前想的’夫死,遗下亿万家产,有一女,聪明伶俐可爱’有甚区别?”
“你没有亿万家产。”
郑朝倾说,“我前任艳光四射性冷淡,楚后一个行走测谎仪,你居然是个奇葩。”
她说话算话,再也不来了。
云晚词终于解脱了,他想为自己跪的那几十个时辰找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