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旖听了,只得闭了嘴。她知道瞒不过去了,如今还是先思考怎么给自己背上的伤找个合理的借口为好。若是让这公主知道了她在白云观中见了周浦渊,只怕不知会出什么事。
这屋里一时安静极了,只有那黄昏时分柔和的日光在不断地西斜、逐渐地黯淡。荀旖只觉度秒如年。终于,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女医严芳带着侍从走进了这小院,进了这屋子。“见过殿下。”她行礼道。
“严太医快请进,不必行这些虚礼了,”李琳琅忙说着,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让出了地方,又招呼着女医严芳上前,“给涵真道长瞧一瞧。”
女医严芳听了,便依令上前,放下药箱便要给荀旖把脉。荀旖也撩起了袖子、伸出了手,可她刚要让严芳给她诊脉,便听见一旁立在床边的李琳琅无情地道了一句:“不必诊脉了,直接脱了她衣服,看她后背。”
这女人真绝啊!荀旖气得睁大了眼睛,却也无可奈何。小桃也知道如今情形容不得荀旖拒绝,便主动上前,要帮荀旖脱去衣衫。
荀旖无法,只得从了。她配合小桃褪去了她上衣,却未完全脱下,只露出了自己光洁的后背,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女医严芳。她背身过去时,不禁悄悄抬眼看向了李琳琅,却见李琳琅正盯着她,她便忙收了目光,只装作无事发生。
“呀,竟肿了这么一大片。”小桃忍不住惊呼出声,又忙忍泪闭口不言。
李琳琅也看见了她背上的红肿,脸色越发阴沉了些。
女医严芳也没想到荀旖会受伤,她有些惊讶,却还算镇定,只是凑近了瞧了瞧,又伸出手小心地按压了一下那红肿,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严芳说,“伤势不重,轻微骨裂,好生休养即可痊愈。”严芳说着,便命身边侍从拿出医案,要给荀旖开方子。
骨裂?荀旖愣了愣,怎么她最近的骨头总是不太平,在现实世界被车撞碎了她的波棱盖,在这书里的世界又被前男友一拳打到骨裂。“周浦渊,不愧是少年将军,这一拳,真狠啊。”她想。
“要休养多久?”李琳琅忙问。
“看涵真道长的体质,至少要两个月吧,”严芳说着,又问,“这伤势,这应当是被人挥拳打的。不知是谁如此大胆?”
李琳琅闻言,沉默一瞬,又瞥了荀旖一眼:“本宫打的。”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随意,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
“嗯?”荀旖有些懵。
严芳闻言,尴尬地笑了两声:“啊,原来是涵真道长自己摔的啊。微臣定然如实记录在案、如实记录在案。”严芳说着,又站起身来,将药方递给小桃,嘱咐了一句“务必遵医嘱”,接着便对李琳琅行礼告退,然后,她便带着侍从匆匆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