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修见了,不由得叹息一声:“父皇一心要办秋狝,可来到这里,却还是在做那些事情,白白地浪费了财力,秋狝也失了原本的意义。”他说着,言语里有几分自责:“时局如此,我竟无能为力。”
李琳琅听了,也叹息一声:“父皇老了。”她说着,又看向李景修,道:“五哥,如今有许多青年才俊也在这里,你不去和他们聊聊吗?”两人如今骑在马上,立在高处,视野都宽阔了许多。
李景修闻言,回头看向李琳琅,眯了眯眼:“我本来是打算去的。可你这样一说,倒让我觉得我这一去,似乎目的不纯。”
“景修哥哥,是你想太多了,”李琳琅笑着,给李景修使了个眼神,“你看,晋王哥哥和那些武将,就相谈甚欢。哥哥,你身边的文人士子是不少,可武将也是需要结交的。”
李景修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那边正有人在赛马。晋王李景传和一众武将就立在一旁点评,谈笑风生,看起来十分和谐。他看着这一切,轻轻叹息一声,刚要收回目光,却忽然愣住了。
李琳琅却没有立即注意到李景修澎湃的内心,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马背上的弓箭,忽然又想起了荀旖来。在她离府前,荀旖也曾用过这张弓。
那日天气不错,初秋的暖阳也很是柔和。风吹来了几片落叶,挂在了荀旖的裙边。荀旖用力地想要拉开那把弓,她一用力,身上枯黄的落叶也在跟着抖动……可最后,叶子也没落下,弓也没拉开,这位身材瘦弱的涵真道长终于是气馁了,把弓交还给了公主。
“我这辈子只怕都拉不开这张弓。”荀旖自嘲说着。
“这张弓确实有些大,”李琳琅笑道,“府中还有些轻便的弓,你若想学,等我回来了,我可以教你射箭。”
荀旖听了,却笑了。李琳琅见她笑得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荀旖回答道:“没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占了大便宜。吃你的、用你的、抱着你的大腿,你前几日教我读书写字,后几日又要教我射箭……殿下,我都替你觉得亏了。”荀旖说着,只看着李琳琅笑。
虽是戏谑之言,李琳琅想起这话时,却不由得叹了口气。“我才不亏呢。”
她想着过去那些日子,看着这弓,不由得露出了伤感的微笑,却又忽然回了神,想起此时不是该伤感的时候。于是,她抬起头去看向身边的李景修,只见李景修也正望着远处出神,眉眼间是同样的惆怅。
“景修哥哥?”李琳琅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得轻唤一声,也向那边看了过去。马背上赛马那人正是武进侯周浦渊,他一骑绝尘,后面的人根本追不上他。
“哦,没什么。”李景修清了清嗓子。
李琳琅知他是又想起了冯晚晚,不由得叹了口气,只望着那边,宽慰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见武进侯赢了,又骑着马回到了众人面前,笑着下了马,看起来十分爽朗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