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忙低头道:“千真万确是丞相大人传来的消息,请贵妃娘娘务必相助!娘娘如今可是丞相唯一的希望了啊!”
王贵妃听了,不禁摇了摇头,又看着窗外,嘲弄地笑着:“又要把另一个孩子推出来了……孩子又懂什么呢?如今推他出来,不是送死吗?还真让虞安公主说对了。”
“娘娘?”那内侍听她此话,觉得不对,连忙抬起头来看着她。
只见王贵妃垂了眼睛,吩咐道:“来人,将这胡言乱语的疯子关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得放他出来!”
殿中内侍连忙将那人拖了下去,王贵妃听着那人的叫喊声,不禁有些头痛。她闭了眼,依旧是歪在那里,轻轻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可正当她刚觉轻松一些时,又有内侍慌忙来报:“娘娘,听说,武进侯造反,如今已开始攻城了。”
“攻城?”荀旖一惊,忙问迎平,“真攻城了?”
“是啊,”迎平跑得气都喘不上来,“武进侯真攻城了。荀姑娘,我们快找地方躲一躲吧。”
荀旖听了,忙命胡奶娘带好冯晓,又忙招呼着迎平去喊公主府的其他人避难,还不忘让小桃带好参辰。所幸公主府早有防备,他们很快便都来到了撷芳园,钻进了香丘的地道里。
有侍女模样的香丘死士正在地道里引路,将公主府里百十口人尽数引进了几个小房间里,还单独留了一间给荀旖和冯晓。“素霜姐姐呢?”荀旖忙拉住了那死士,问着。
“素霜姐姐有自己的事要办,”那死士答道,“涵真道长放心,素霜姐姐都安排好了,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会拼死护卫公主府。”
荀旖听了,刚要再说话,便见又一死士急匆匆赶来,对着面前这人耳语一阵。于是,荀旖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人的眉头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
见她如此,荀旖便知大事不好,忙问着:“怎样了?”
那死士蹙眉答道:“对方攻势猛烈,北门有点守不住了。”
荀旖一听,神色也凝重了几分。李琳琅早就和她说过如今的局势,周浦渊的大军多在长安城北,多半盘算着一举攻下长安城。城南粮仓,藏得隐秘,只是备选,若攻城不下,便要联合巴蜀驻军围困长安。
想到巴蜀军队,荀旖便头疼起来。巴蜀驻军多半是冯黎旧部,此次周浦渊密谋造反,冯黎也是有参与的。说起来还是几日前,公主府忽然收到了一封不明来信,信中提及了几个巴蜀将领的名字,李琳琅才彻底确定,冯黎也主动趟了这一趟浑水。她连忙派人查证,果然属实,巴蜀军队的确有异动。
“他们已完全不顾及晚晚了吗?若真打起来,晚晚又该如何自处呢?”荀旖还记得她看到那消息时,对李琳琅说的话。
李琳琅叹了口气:“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在意过她。在他们眼中,晚晚只是个不听话的女儿,一个没规矩的妻子。他们要做的,便是纠正这一切。所以冯黎会和周浦渊混在一起,他们根本没将晚晚当回事,也从未在乎她怎么想。”
荀旖听了,不禁惆怅起来。正感慨着,却见李琳琅拿起笔来,就要写信。“你打算如何?”荀旖忙问。
李琳琅答道:“周浦渊能躲过我的刺杀,便能躲过我的监视。这几日他称病告假,我派人查了,武进侯府已不见他和周老夫人的身影,想来已偷偷出城了。前些日子,晚晚来信说,匈奴那边的问题快解决了。我得催一催她,让她尽快回长安。如今宁成伯和武进侯府联手,若真打起来,长安城里还真没有能与之匹敌的将领。如此一来,只能依靠晚晚带兵驰援了。”
她说话间,便写完了一封信。荀旖见了,忙又给她递上了几张信纸,又顺手将给冯晚晚的信拿了过来,装进信封,封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要写信呀?”李琳琅笑问着。
荀旖十分自信地答道:“晚晚回来时间不定,但多半不会太早。禁军和周浦渊对峙,只怕无暇分身。若不想长安城被围困,便一定要拦住巴蜀那边过来的那支军队。你肯定是要写信调兵的。”荀旖说着,又凑到李琳琅跟前,笑问着:“怎样?我说对了吗?”
“对,”李琳琅宠溺地点了点头,“你就是本宫的军师。”她说着,又低头写信。
“对了,还有粮草,”荀旖提醒着,“记得烧……不对,太浪费粮食了!”
李琳琅听了,只是轻轻笑着:“放心,我已安排人去盯着了。如若周浦渊当场便败了,那粮草便不会有人动。可若长安城有围城之困,我是一定要派人烧了那粮草的。如此,也省得打草惊蛇了。”她说着,还不忘对荀旖道谢:“多谢提醒,涵真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