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荀旖松了一口气。
“但这已不是第一例了。”素霜又说。
“什么?”
素霜答道:“太医院还没发觉城中有疫病之时,便有传言说:‘女子称帝,天理不容,大乱之后,必有疫病。’那时城中便有聚众滋事的百姓了,所幸事情没闹大,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竟会直接在宫门前闹事。”
“这很蹊跷。”荀旖说。
“是的,很蹊跷,”素霜点了点头,“想来陛下也觉得不对,方才已召平远侯入宫了。只是平远侯还没来,听说在天牢呢。”
“天牢?”荀旖皱了皱眉,“莫不是又去审问周浦渊了?”
“应当是吧,”素霜道,“听说,是周浦渊主动要见平远侯的。”
荀旖听了,便知此事不简单了。她又忙看向素霜,恳求道:“素霜姐姐,若有什么新消息,烦请你不要对我隐瞒。”
素霜却有些犹疑了:“你还想听到什么?朝中的机密大事吗?”
荀旖低了头:“我只是想尽力分担一些。”这些日子,李琳琅为了让她安心休养,很少主动向她提起这些事。可她越是不提,荀旖便越是担心。昨夜,李琳琅甚至没来猗兰殿,她便更加忧心了。
“那你能分担什么呢?”可素霜又问了一句。
荀旖愣了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确,她如今什么都分担不了。
素霜叹了口气:“她不肯和你说,定然是有理由的。而我,本也只是想让你注意身体,不该同你说这许多话的。”她说着,行了一礼,又道:“你保重。”说罢,她转身便要走。
“素霜姐姐!”荀旖却又忙叫了一声。
素霜一回头,只见荀旖不知何时,已是泪眼婆娑。荀旖望着素霜,含泪挤出来了一个笑容,道:“姐姐,你知道我的,我如今这身体,还有什么保重的必要吗?”她说着,对素霜还了一礼,道:“素霜姐姐,我不想余生都在病榻上度过。那样的生命,毫无意义。”
荀旖不必将这话说明白,可素霜也能感受到她的坚定。她看着荀旖如此真挚,不忍拒绝,却也知道不该应下。“再说吧。”她还是只说了这一句话,转身便要走。可没走几步,她却又折返回来,对着荀旖认真说道:“活下来不是没有意义的,只要活着,就是有意义的。涵真道长,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保重身体,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