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据说,在魔界被封印后,魔界诸国因内讧一事生了嫌隙,云方更是直接与其他几国断绝了往来,”槿秦说着,眉头紧皱,“可这一次作乱之国,明显不是云方。甚至,我看不出,是哪一国的。而这一国竟与云方有了往来,借道云方,冲破古音之口,来我苍潭山作乱……实在是不可小觑。如今他们在山下作乱,我们竟连个踪迹都难寻到,他们又莫名其妙突然撤退,实在是蹊跷。”
槿秦说着,抬起头,道:“敌暗我明,又不知晓对方底细,而对方如今已明显盯上了我们。苍潭派,恐怕有大麻烦了。”
屋里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燕渺依旧一言不发地坐在那。槿秦卷起了地图,对二人道:“一会儿宴席后我就去禁苑拜见师尊,秉明情况。至于弟子那边,如今情况不明,为避免恐慌,这些事情暂时还是不对弟子们说为好。但我们自己要加强警惕,加紧传授弟子功法,最起码要让他们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不然,便是罪过了。”
槿秦说着,把地图放了回去。璧玢却把目光移向了燕渺,又有些不满地道:“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燕渺垂了眸:“我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说着,她又看向槿秦:“师姐,我有一事相求。”
“你怎么也这么客套起来了,”槿秦笑了笑,“你直说就好。”
燕渺看着槿秦,连忙就要张口,可却欲言又止。要说出这话来实在是有些难度,可如今却不得不如此了,不然便是误人误己。终于,她仍是狠下心来,道了一句:“请师姐收辛姮为徒。”
槿秦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此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问:“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燕渺依旧是强作笑容,“毕竟,我有隐疾嘛,教不好的。”
宴席上,众弟子已是酒足饭饱,燕渺、槿秦和璧玢三人姗姗来迟。辛姮见三人皆是神色如常,一时间竟猜不出她们方才说了什么,只得依旧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观察着几人的神情。
“诸位,”槿秦先开了口,“此次山下乱象,所幸有惊无险,诸位辛苦了。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她说着,拿着酒杯站了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弟子们见状,也连忙添酒起身,一仰脖子干了。
“还有一事,”正当众弟子要落座之时,槿秦又开了口,轻飘飘地说着,“诸位拜入苍潭山已有些日子了,已是小有所成,又遇此次妖魔作乱,也有了一番锻炼。以往苍潭派每年都有对弟子的考核,只不过多在年末,如今我看大家兴头正高,进步神速,一年一考似是不够。故而,我方才与燕渺长老商议了,今年开始,苍潭派每季一考。按照规矩,前三名有赏,最后一名有罚。平日练功时,我会亲自监督,还请诸位弟子勤加练习,莫要懈怠。”
槿秦说着,这才坐了下来。可此言一出,满座默然。在场的弟子一时都懵了,连落座都忘了。他们自是不愿意的,谁喜欢频繁考核呢?槿秦威严,他们又不敢违抗,只好在心里默默地埋怨着,但表面上却不敢说什么。
传闻中的每年一考已是相当可怖了。如今每季一考,这不是存心为难人?
“看来这一次真把槿秦吓着了,竟然变着法地来督促弟子勤加练习,犹如练兵,”辛姮在心里轻笑着,“这若是我魔界当真打了出来,你们还不得吓破了胆子?”
弟子们回过神来,应了声“是”,这才犹犹豫豫地落了座。辛姮刚要坐下,却听高座上槿秦又唤了她名字:“辛姮。”
“弟子在!”
辛姮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出列行礼。她不知道好好地怎么槿秦突然唤她?莫不是被发现了她在其中做的手脚?
却见槿秦笑道:“如今每季一考,你在忘尘峰,怕是不便我督导。从今以后,你便从忘尘峰搬出来吧,同其他弟子一般住在静心楼,与同门弟子一起练习,也好有个照应。可好?”
辛姮闻言,霎时呆在了原地。“莫非是我露了马脚?不对,那样我该被直接逐出师门。那是韩高和屈龄偷偷进言了?也不对,方才他们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怔了片刻,又连忙扭头看向燕渺,只见燕渺坐在槿秦身边,垂着眸,不发一言,仿佛此事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是你?”她惊讶不已。
“十九,我师尊在问你话呢。快回话啊!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一旁的屈龄和韩高小声地提醒着、催促着,比辛姮本人还着急。
“辛姮,你可愿意?”槿秦又问了一遍。
不知为何,辛姮心乱如麻,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冒了出来。但那些念头最终汇成了一句话: